花小米低著頭,閉上了眼睛,兩行熱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是自己太疏忽了。花小米想起來,這段時間院長開始上粉了,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院長是為了掩蓋病容。她也聽花豆豆說過院長近期變得很容易疲倦,卻沒想過是病了。甚至,她還曾經撞到過院長捧著右腹,疼得流汗的樣子,卻信了院長的說辭,以為隻是胃疼……
易寒柏發現她微微顫動的肩膀,心一揪。這丫頭,哭了。他不禁走了過去,坐在她的身邊,“可以借你肩膀。”
在意識到自己真的將與院長永別後的花小米,悲傷得不能自己。雖然她有點詫異易寒柏的體貼,但還是靠了過去。就讓自己偶爾軟弱一下吧。
花小米側過頭,頭抵在他的肩頭,情不自禁地環住他的胳膊,像在無邊的海中漂浮的心,仿佛找到了一塊小陸地,有了一絲安全感。
因為怕吵配院長,花小米咬著唇,發出壓抑的哭聲,肩頭抖動得很快。
易寒柏很快就感到自己胳膊上的濕潤。他一向很討厭女人哭。可是,她低低的噎泣,卻讓他的心揪了起來。他側頭低下來看著她的小腦袋,心底一片柔軟。他不由得側過身,將她擁入懷中。
花小米的身體略微僵了一下,片刻又放鬆了下來。一個堅實的擁抱比起肩頭來,更讓她感到踏實……
過了很久,花小米的肩頭的起伏慢慢平靜下來了,隻是偶爾隨著她的抽噎才抖動一下。
眼淚隻能宣泄一時的情緒,卻對現實與事無補。花小米放縱之後,理智占據了她的頭腦,她開始考慮起現實的問題。
福利院要怎麼辦?怎麼才能撐下去?資金哪裏來?這都是殘酷而玩實的問題,也是自己沒有辦法解決的。花小米深知憑自己的工資和額外打工攥的錢,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但是,花小米決不會眼看著福利院關閉的。因為那就不僅意味著院長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而且意味著生活在裏麵的孩子們又將流離失所,麵臨離別了。
怎麼辦呢?
花小米靠在易寒柏的胸口,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像。
易寒柏擁著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也如同入定一樣,安靜地陪伴著。
對於她的平複,他又欣慰,又心疼。身為孤兒,她很早就學會堅強了吧,就像他一樣。因為幼年失去母親,他也是很早就成熟了。
又過了一會兒,花小米抬起頭,看到易寒柏剛毅的下巴。她突然想,如果他願意伸出援手來,那麼所有的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可是,他會願意幫忙嗎?自己好像已經欠他很多次人情了。不過,他之所以這樣做,應該是對自己有所圖。不管他要圖的是什麼,隻要可以幫到福利院,自己都不在乎。花小米下定了決心。
有了解決問題的方向,花小米不再迷茫。她挺直了脊梁,嗓音沙啞地開了口,“易總,我能幫你做些什麼?”
“你?”易寒柏低下頭來,看到她清澈的眼睛裏的璀璨光芒,一時失語。她……真的很吸引人。
“易總。”花小米輕喚一聲,仰著頭,看著他。
易寒柏意識到現在正是提出自己條件的最好時機。隻是,他有了一絲猶豫,自己這樣做,算不算趁火打劫?
“為什麼這麼問?”斟酌一下後,易寒柏反問道。
“因為我想請你幫助,但是又不想占你便宜,希望我們可以等價交換。”花小米很直接地說出自己的意圖。她覺得在他的麵前,沒有必要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