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父母早就死了。”花小米像溺水的人一樣,緊緊抱住了死黨,泣不成聲地說。

“怎麼回事?”田恬一驚。

花小米的心裏像堵著大團大團的棉花,急需疏離。她哽咽著把剛剛知道的自己的身世,告訴了田恬。

田恬一邊唏噓,一邊安慰花小米,“小米,你別太難過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再說,也許你可以找到別的親人。等院長的事,處理完了。我陪你去當年發生車禍的交警大隊查檔案,好嗎?”

好友的話,如同在花小米的心裏,點亮了一把火炬。對啊,雖然逝去的父母,已經跟自己天人永隔了,但是,自己也許還能找到別的親人呢?比如,那個項鏈裏的男孩—自己的哥哥。

花小米細細一想,心中的絕望褪去不少。可是,突然而來的過往,還是讓她難過不已。她一邊流淚,一邊在心裏默想,“院長,對不起,本來不想用眼淚送別的。可是,我真的想要哭一場。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此時的教堂裏,人比較少,花小米的失態痛哭,在旁人的眼裏,以為是對院長的不舍,卻很少有人意識到那是一種絕望,一種對孤獨的恐懼,除了易寒柏。

這丫頭,怎麼回事?易寒柏看到了抱著田恬痛哭的花小米,心裏抽搐了一下。她不是堅強起來了嗎,怎麼又陷入了悲傷呢?跟剛才那個大媽有關嗎?

易寒柏不由得快步走了過去,用眼神問看到自己的田恬,“她怎麼了?”

田恬搖搖頭,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派哀傷。

“花小米,我們要送院長走了。”不得已,易寒柏沉穩地出聲。

按照計劃,在參加葬禮的人用餐的時候,花小米要護送院長的遺體去火葬場火化,然後下午再去海葬。

可是此時的花小米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伏在院長的棺材上,死死不肯放手,情緒失控。

負責運輸棺材的工作人員很是為難。

田恬也勸不了。

易寒柏皺了一下眉,走到花小米的背後,輕抬手,在她的頸後一切。正在哭泣的花小米暈了過去。

“姓易的,你幹什麼?!你竟然傷害她!”田恬抱住軟了下來的花小米,怒視著易寒柏。

易寒柏搖搖頭,“我隻是讓她睡一會。她沒事。”說完,他彎下腰,示意田恬把花小米讓給他。

“你要做什麼?”田恬一臉防備地盯住他,“你不會趁人之危吧?”

易寒柏冷冷地看著田恬,“不會。”

田恬遲疑了一下,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難道你抱得起她?”易寒柏反問一句。

“那……好吧。”田恬退了一步,“我也去。”

易寒柏抱起花小米,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三人就一起上了護送院長遺體的車子,坐在了後排座上。

一路上,花小米臉色發白地蜷在易寒柏的懷裏,像一隻無助的小貓。

易寒柏輕手輕腳地把她的劉海捊到耳後,憐愛地看著她,輕歎一聲。

田恬看在眼中,試探地問,“易總,你對小米很不錯。是不是……”

易寒柏坦蕩地接下去,“因為我喜歡他。”

“啊?”田恬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坦白,眼角抽了抽。她壓下心中翻滾起的嫉妒,“可是,小米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你們兩個差得太遠了吧。”

識人無數的易寒柏看透了田恬的心思,皺了一下眉,“她和明辰,差得就不遠嗎?而且,如果她接受了我,對你而言,是好事。”

“你亂說什麼。”田恬沒有底氣地否認,“我隻是希望小米可以得到幸福。”

“是嗎?”易寒柏看了她一眼,轉了話題,“請問,小米遇到了什麼事?”

田恬發現易寒柏的眼神太過犀利,她在他的麵前,心裏那些暗黑的想法幾乎無法躲藏。而且,她感到了他迫人的氣場,不得不老實交待。她說出了那個大媽告訴花小米的事。

“哦,她知道了……”易寒柏聽了,沉思起來。

坐在他身邊的田恬,向一側移了一下。她不想離他那麼近。不過,她心中很是奇怪,怎麼易寒柏像是知道什麼。

車內的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靜得可以聽到每個人的呼吸。

到了火葬場時,易寒柏輕輕地喚著花小米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花小米才悠悠地醒來。當她發現自己躺在易寒柏的腿上時,像被馬蜂紮了一樣,猛得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著他,“你,你又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