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傳給她一個肯定的微笑:“山雨欲來”。
幾人走出藥店,向熱鬧的街市走去,文昊偏頭看向語墨:“餓了吧?前邊一個路口拐進去有個晚晴樓,以前辦完案子都會去那裏打個牙尖,那裏的羊肉湯不錯,今日我帶你去嚐嚐。”說著文昊便拉著語墨向前走去,轉眼到了路口。
語墨突然住了腳,文昊拉了兩下沒拉動,詫異地回頭:“怎麼了?”
“我……我這會兒還不餓。”語墨囁嚅道,腳步已不由自主地後退。
文昊沒有鬆開她的手:“不餓的話就少吃點。”說著又要拉著她向前。
語墨驚地抽出手:“不不不!我還是不去了!我……我覺得今日累的很,啊,頭也有些疼。”文昊沉默了一瞬,終淡淡地笑了一下:“想請你吃頓飯都不行。也罷,你就先回去吧,等我回衙門談案情。”
語墨站在街口,望著文昊一行人往晚晴樓的方向愈行愈近,她仿佛已經預見到即將到來的那場殺戮,也許隻是片刻,這座小小的縣城就失去了一位心心念念為百姓著想的父母官,而對於她則將永遠失去一個守護的人。
語墨,突然間,心裏很疼。
文昊的腳步不緊不慢,終於在晚晴樓前停了下來,眉頭蹙了很緊,手心有細細的汗水。
“大人,我們進去吧?”有衙役問道。
“嗯。”文昊點點頭,再次邁出了腳。
“大人——”有個聲音由遠及近,是語墨,喘著氣的聲音裏有急切,有緊張,還有義無反顧。
文昊住了腳,蹙著的眉頭倏忽展開,寬袖一擺,已麵向語墨站定。
“大……大人,我突然……突然又想吃飯了。”語墨跑的急,喘著粗氣道。
“那正好,一起進去喝羊肉湯吧。”文昊作勢就要往門裏跨,二樓埋伏好的鋼刀被正午的陽光晃出一道光影,語墨的臉色煞白,緊緊抓住文昊的袖子:“我不想喝什麼羊肉湯,也不想在這家吃。”
文昊笑道:“那你想去哪裏?”
“去……”語墨隨手一指,“那邊再過兩個街口有家鋪子,挺……不錯的。”
文昊拍拍手:“既然如此,我們就跟著你去。”
自然的,語墨帶著一行人繞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到什麼“不錯”的鋪子,最後隻得到一個露天的麵檔草草吃了碗素麵,奇怪的是,文昊比誰都吃的香。
語墨沒有和文昊回衙門,而是推說身體不適直接回了家。剛剛進到屋中,語墨便愣住了。屋內有兩個人,一坐一站,坐著的是鬥篷人,站著的是自己的師兄吳涯。
鬥篷人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吳涯陰鬱著臉,隱隱有著怒氣。語墨有些膽怯,沒有再往屋內走。
“跪下!”吳涯喝道,“你可知你今日做了什麼?!”
語墨乖乖跪下,心內雖然慌亂,麵色卻沒有多少變化。鬥篷人淡淡一句:“違逆我,按規矩就得死,你看你是自己動手,還是讓你師兄動手?”
話音未落,吳涯已“撲通”跪倒:“求主人網開一麵,語墨畢竟沒有經驗,臨場慌亂做了錯事,求主人再給她一次機會!”
主人?語墨猛的抬頭:“師兄,你……”
鬥篷人嗤道:“吃驚嗎?現在告訴你也不晚,你師兄早就是我們的人了。”
語墨眼中隱隱有著怒意:“所以說師父被抓,師兄你是知道的?!”吳涯低頭,“語墨,我回頭再跟你慢慢解釋。”
“你們到底是誰?!”語墨突然站起身來,“為什麼要做這些事?為什麼……”語墨的話還未說完,頸部被一個手刀劈中,暈了過去。
華燈初上。覃桂香將藥店的最後一塊門板架上,匆匆離去。走過幾個街口,前方出現了付彪的身影,覃桂香沒有出聲喊住他,而是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邊。拐角處,一個綠衣的明豔女子閃出,將付彪攔在麵前。略帶醉意的付彪打量了一下眼前人,笑眯眯道:“美人兒,你是來找我的嗎?”
“死相!裝什麼裝,昨晚不還來看我的嗎?”綠衣女子將胳膊搭上付彪的肩膀,“今夜還去我那兒玩不?”
付彪“嘿嘿”一笑:“美人兒,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咱們說走——就走!”說著已攬上綠衣女子的腰肢。兩人相依著未走上幾步,便被身後的覃桂香攆上。
“你可對得起我嗎?”覃桂香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我為了做了那麼多事,你竟然背著我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
綠衣女子見勢不妙,瞅了個機會就要逃走,不料剛跑出兩步便被覃桂香抓住,動彈不得。“你這個狐狸精敢勾引我男人,你信不信我能剝了你的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