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抬起眼:“信呢?”
“在客棧裏。”
“我隨你去取。”他站起身的時候輕輕晃了一下,管事的上前攙扶,“主上,還是讓小的去取吧。”
“不妨。”他擺擺手,麵色清冷,“將我的披風拿來,你們都不用跟著了。”
“主上!”管事的麵露難色,“這丫頭拳腳可不一般。”
天明明不冷,“無詬”卻取了一件裘皮披風披上,管事的在出門時又遞了個暖焐子給他,“無詬”悶聲接過,轉身對秦青示意一個“請”字。
客棧裏,“無詬”默默讀完了信沒再吭聲。秦青坐在對麵自顧自倒了杯茶:“你是騙她的吧?從頭到尾?”
“無詬”沒有答話,眼裏看不出波瀾。
“像你這樣的公子哥兒,以為隨便留個情沒有什麼要緊,誰知道竟鬧出了人命。”
“無詬”仍沉默著,眼神卻黯了黯。
“可憐她到死都念著你,你卻連真名也沒告訴她。”
“我不是個好人,不值得她這樣待我。”“無詬”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葬在哪裏?”
“桃花渡。”秦青道,“你若有心便去看看她,也不枉她對你這樣。”
“無詬”點點頭,道了聲謝便起身準備告辭,行至門口秦青將其喊住,從包裹裏取出一支玉笛遞過去:“上麵那個湮字是你的真名吧?”
他謙謙接過,波瀾不驚地答:“在下複姓慕容,單名一個湮字。”
慕容湮?秦青心中跳了兩跳。“南慕容北白澤”中的“南慕容”說的就是麵前這位,雖然模樣周正身形灑脫,可為人過於陰鬱,再加上落葵的事,秦青對他無甚好感。“北白澤”已然娶親,“南慕容”據說尚無家室,連個側妃都沒有,可卻整日裏搶小姑娘到府中,實在不成體統。
然而,慕容湮除了容貌之外,真正吸引秦青的是他的身份。慕容一族在早些年從北方遷入,迅速紮根逐漸發展,現今慕容已是吳國的皇姓。這慕容湮不是別人,正是吳國舉足輕重的郡王爺,當今吳國君主慕容楚的親弟弟。
秦青心中喜道:“如此,我便可跟這位郡王爺討一個麵子,讓他想辦法把我弄進宮去,這樣方便早日找到玲瓏鏡的碎片。”
這樣想著,秦青便說了出來,意外的是原本冰塊臉的慕容湮竟露出淺淺一笑,一口應了下來。
慕容湮剛剛出了客棧,管事的已貼了上來:“主上,隱衛已帶了過來,要不要上去把她給……”管事的比了個削脖子的動作,征詢地看向慕容湮。
慕容湮停住腳,冷聲道:“以後誰也不許動這個丫頭。”
“啊?”管事的差異道,“這次綁的這個姑娘有六成像,被這個臭丫頭就這麼給放走了,難道不給她點顏色看看……”
“六成?”慕容湮嘴角泛起一絲笑來,“有個一模一樣的,要那個六成像的作甚?”
慕容湮在府裏呆了大半日都沒有出門,管事的將他跟前的茶重新沏過一遍,小心翼翼地問:“主上不去找那個丫頭嗎?萬一……”
“放心。”慕容湮吹了吹浮在茶盞上的翠葉,“凡事太過急躁反而容易失了主動權,這丫頭是否像表麵那般簡單我要再觀察觀察。”
秦青顯然不諳此道,若不是睡過了頭,恐怕自己一大早便去了郡王府。
郡王府的人見是她求見,並不攔阻,通報過後便領著她去到後院。
慕容湮今日的精神似乎好了些,此時正抱著暖焐子在樹下賞花喝茶。春色滿園,桃枝依依,有粉的白的花瓣落在發上,肩頭,若是不去想慕容湮的為人,這還真是個妙人。
見秦青進來,慕容湮指了下對麵的位子示意她落座。
屏退他人,慕容湮開門見山:“你要進宮?”
“嗯。”秦青幹脆地點點頭。
“你要做我王兄的妃子?”慕容湮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
“當然不是。”秦青忙不迭地否認。
慕容湮收起笑容:“那我可幫不了你。”
秦青不甘心就此被拒絕,拖著凳子向前靠近了一點:“當妃子這種事太複雜,我做不來,我就進宮隨便當個差什麼的,不是比當妃子簡單多了麼?”
“幫你這個忙,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慕容湮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問道。
“我已經幫你帶了東西,你還要好處?”秦青提高了嗓門。
“那是落葵托你的,與我無關。”慕容湮淡淡地說,聽不出任何情緒。
特別說明:這卷出現的年代是架空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