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藍若是恨,她也恨。
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她愣神了一下。
此刻的楚安藍,整個人像是一個容易碎的玻璃娃娃,雙眼無神,嘴唇緊緊的咬住,像是一個死人一般寂靜無聲。
房間裏麵,除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還有的便是那一種深沉,又帶著一種恨意的味道。
“安藍,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以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關夢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安慰一個心剛剛從斷腸崖下墜.落的女人,隻能夠這麼安慰著。
病床上的女人似乎是沒有聽得到,依舊是雙眼無神,隻不過眼睛輕輕的轉過了看著自己。
“關夢……”
隻是一聲輕柔的叫喚,所有的委屈隨著這一聲,發泄出來。
整個人便像是癱瘓了一般,眼皮重重的合上。
關夢,我好累。你說的沒錯,這一切都結束了。
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隻是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暮色四合,周圍上了黑影。
病房裏麵的燈光太過於強烈了,晃得她都睜不開自己的眼睛。
現在……就算是自己呼吸都沒有了力氣,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靜,安靜過於異常。
關夢呢?去哪裏了?
她剛剛準備起身,便聽到了走廊外麵傳來了一陣陣的喧囂聲音,她有些無力,倦倦的聽著。
“醫生……這都是真的嗎?”
關夢的聲音,帶著一點的顫抖,還有一些懷疑。
“確定是真的?可是……安藍她還太年輕了,她太年輕了。”
不知道為何,關夢聽起來聲音是如此的悲哀,是可憐自己沒有了孩子嗎?
是啊,自己實在是太年輕了,以致於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家屬不要激動……我們也無力挽回。”醫生輕輕歎氣的聲音,讓楚安藍也感到了可笑。
“但是病人的診斷結果診斷結果確實是正確的,恐怕從今天開始,她再也不能夠生育了。”
醫生補充了一句,隨後便又是輕輕的歎息聲音。似乎同樣帶著憐憫,還帶著一種無可奈何。現在的年輕人……總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出了這樣的問題,似乎也是自己作的吧。
“唉,安藍……她實在是太年輕了,她……肯定接受不了。”關夢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似乎又有些糾結,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這個結果告訴楚安藍。
是的,自己接受不了。
楚安藍腦子嗡的一聲炸響了,感覺四肢百骸湧上來了一種麻木。
是自己的錯覺嗎……還是自己聽錯了?
不能夠再次生育,也就是從現在開始,自己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了?
她眼睛睜的大大的,不敢相信這一切,一定是自己的幻聽……對,一定是騙自己的。
可是淚水卻又在自己不經意的時候滾落了下來。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說服的了自己,自己失去了孩子,失去了靳風歌,也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讓病人先好好的休息吧,這個事情……暫時先不要告訴她,或許楚安藍現在還不能夠接受的了。”醫生倒是很有主見,在離開的時候,緊緊的叮囑了關夢一句。
“嗯。”
這不鹹不淡的回應,也能看出自己心的沉重。
不要說楚安藍了,這件事情……她自己也接受不了,何況楚安藍?
關夢也能夠想象到迄今為止,楚安藍是多麼的不容易……做為一個女孩子,她有錯嗎?
為什麼隻是愛錯了一個人,上天就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懲罰?
走廊裏麵的燈光是異常的明亮,晃得人睜不開眼睛。關夢對著這一堵雪白的牆發呆了好久,才推門而入。
“嘎吱”一聲,門推開了。
薄許辰此刻雖然還在沉睡中,卻被這一陣的推門聲音吵醒了。
雖然是異常的輕,但是在這空寂的房間裏麵,卻是如此的讓人感到驚慌。
“誰?”
薄許辰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氣又重新回來了,扯開了嗓子輕輕的問了一句。
就是這一陣推門的聲音,把自己做的夢都給摧毀了。
夢中,自己單膝跪地,正在跟曲以沫求婚,馬上就要帶上那一顆鵪鶉般大的鑽戒的時候,卻被驚醒了過來。
他很不開心,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白日夢被吵醒了,還是因為看到了眼前,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女人,舒子涵。
“舒子涵?怎麼是你?”
他以為進來的人是薄小雲……或者是曲以沫,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是舒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