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海拿著手裏的刀,對著我的眉心紮了過來。
我身體本能的往後躲了一下,不過刀子並沒有下來,林武海的刀子紮了一半,中途收了回去。
他冷笑道:雖然我不信鬼神,但不代表沒有鬼神,老林我早就過了那種世界以我為中心的年紀了,得了,看你小李心意誠,我就賣你這個麵子,給那王八蛋畜生一個幹脆的。
看著林武海那略微有些得意的模樣,我發現這老棒子似乎給我下了一個套。
開頭他說要對張垚三刀六洞一鎖喉。
三刀六洞其實挺幹脆的,無非就是一刀下去,兩個窟窿眼,用刀子在人的身體上形成貫穿傷,一鎖喉是直接割喉。
但最後林武海改成了淩遲,估計就是想最後狠狠的折磨折磨張垚,逼著我給他下一個“招陰”的承諾。
這老頭子,不但心腸狠,心機還挺多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需要再看到一場違背人倫的虐殺了。
我看了張垚一樣,張垚眼睛渾濁的眼睛裏,綻放出了一抹感激的神情。
“切了!”
林武海舉手,一聲大喝。
張垚邊上的馬仔,幹淨利落的從褲子裏摸出了一把“虎牙軍刀”。
他一隻手揪住了張垚的頭發,另外一隻手,拿著刀,刀鋒緊緊的貼住了張垚的脖子。
“動手。”林武海喊了一聲。
“給我住手!”
在那馬仔要割張垚喉的時候,突然間,整個碼頭台子邊上全是大號的探照燈照過來。
本來燈火幽暗的環境,如同白晝一般。
我的眼睛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麼強的光,連忙用小臂遮住了眼睛。
過了三秒,我才把手放了下來,我發現,我的周圍,圍滿了荷槍實彈的警察。
兩名帶隊的警方指揮官,一個是一長相特別老實的漢子,另外一位則是我的小姨媽——韓莉。
他們兩人正依靠在一台豐田皮卡的車門旁邊,韓莉手裏捏著一個擴音器,說道:所有人,全部蹲下,兩隻手抱頭。
韓莉的眼睛尖,她橫了我們這些人一圈的時候,目光還在我身上停頓了兩秒,她看到我的時候,稍稍搖頭,意思讓我別道破身份,以免尷尬。
我也不傻,自然不會當著黑幫分子和警察的麵,喊韓莉一句“小姨媽救我”。
我和大金牙、蘇河、塗鴉都老老實實的蹲了下來,兩隻手抱頭。
尤其是大金牙,他那抱頭太熟練了,氣質非常優雅。
這讓我腦海裏浮現了一幅畫麵,大金牙麵對一群大流氓,風度翩翩,從容淡定的把煙頭往煙灰缸裏一摁,然後風輕雲淡的抱頭蹲在角落裏,任由其餘人瘋狂毆打。
想到這副畫麵,我差點沒笑出聲。
話說我們這四個都挺老實的,但是林武海這群老炮,竟然沒有任何動作。
“所有人,全部蹲下,兩隻手抱頭,不然,我們就會采取必要的行動,聽見沒有?”韓莉再次對著擴音器嚷嚷。
林武海依然沒有任何動作。
他搖搖頭,笑著說:白局長,今天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林武海跟韓莉邊上的那位指揮官說話。
“林武海,你別囂張,我跟了你十年,十年都沒有抓到你,今天,你們行凶,證據確鑿,我要把你送到監獄裏去。”白局長應該是福州本地的一位分局局長,他似乎恨透了林武海,臉上全是怒容。
林武海嬉皮笑臉的接過了身邊馬仔遞過來的水煙壺,冷笑道:嗬嗬,白局長,我呢,晚上沒事,跟朋友出來兜兜風,接過吧,就看到他……。”
他指了指要動手割喉的馬仔,又指了指張垚:看到他們兩個打得死去活來的,所以我過來勸架啊,你說咱勸架,也是好人好事吧?這事你總不能說咱幹得不對啊?
“你別給我狡辯。”白局長真是氣得牙齒直癢癢。
我也發現林武海這群人,真的和普通的小混混不一樣,普通小混混見了警察,那是老鼠見了貓,這群人,竟然在警察麵前都這麼囂張。
“狡辯?狡辯什麼?”林武海笑笑,說:我都沒去你們公安局申報見義勇為,隻想著做完好事,深藏身與名,你還發脾氣,得了,架我也不全了,阿胖,你和張垚怎麼打,我不管你們了。”
他這句話無疑是一句命令。
那個叫阿胖的馬仔聽了林武海的話,二話不說,當著所有警察的麵,直接一刀,割斷了張垚的喉管。
噗!
鮮血迸射,張垚無力的躺倒在了地上。
“我靠你奶奶!”白局長拉動了手槍的槍栓。
所有的警察,也都整齊劃一的拉動了製式手槍的槍栓。
韓莉這個人都驚呆了,她估計當了這幾年的警察,也沒有見過這麼剽悍的黑幫,當著警察的麵都敢殺人。
林武海依然風輕雲淡,說:唉,唉,你們可別瞎動啊,這事跟我沒關係,阿海,你一人做的事,一人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