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引篇 情殤 第四章 淚痕
皎潔的明月仿若一方圓盤高掛於茫茫蒼穹之中,蒼穹中漆黑一片,獨留它的皎潔。純潔的,唯一的,明亮而無暇絲,隻有月中隱見的那方模糊的無形天地。在這皎潔的月光下有一名身著粉色紗裙的女子,安靜地躲在一棵大樹後麵。月亮的餘光照在她清純美麗的臉上,居然有一滴淚從眼角處慢慢劃落,緊接著淚便如珍珠般串連,顆顆滑落臉頰。雖無聲卻滿含著無限的悲痛。
這是一個猶如空穀幽蘭般氣質恬淡高雅的女子,她的眼直直地望向了這方浩月下一對相擁的男女。男的俊朗無雙,笑若春風;女的輕靈如夢,美若天仙。他們兩兩相望,仿佛天地間隻剩他們二人,而能陪伴他們的,卻隻有這一輪為他們點燃光明的浩月。
原本她隻是感到心痛,因為她所愛的那個人現在卻緊緊地抱著另外一個女子深情對視。但當她看到那把致命的利劍馬上要穿透男子胸膛,而最後卻穿向女子那仿若月一樣潔白的衣裳,直到劍深深地刺過這道隻有一層薄紗掩護的紗衣,直直地穿進女子的心窩。那一刻時間似乎已停止了跳動,天地間隻有劍透著寒風穿過女子胸膛的這一幕。
而這一刻女子的淚便止不住地往下流。那種心痛得仿佛那把劍刺進去的不是白衣女子的胸膛,而是自己的胸膛。那種痛仿佛她和白衣女子是一體的般,隻要她受了傷,痛在她的身上,也痛在自己的身上。那樣的毫無避諱,那樣的釋無忌憚,那樣的無聲無息,可卻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淚一直往下流淌,仿佛一輩子的流不幹,而女子卻似毫無所覺般,任其滑落。那種已經痛入骨髓的感覺,已讓她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在為自己流淚,還是在為別人流淚,或許兩者都有吧。她呆望著平靜含笑的男子抱著含著絕美笑顏的白衣女子,慢慢地消失在這方無聲的天地裏。
女子的淚已停,臉色卻慘白得讓人心疼,而此時月亮卻被烏雲所遮,四周頓時漆黑一片,伸手已不見五指。幾顆零星點綴,索借微光,見到的是女子臉上淡淡的,疲憊的,悲涼的美麗笑痕。笑痕裏卻清析可見那無聲的淚痕,淚痕已幹涸,可心裏的痛卻無以複加。
‘他是與我青梅竹馬的人,我們是知已,我們是朋友。他早已融入我的生命,成為我心中不可缺少的人;她是我姐姐,一個與我一出生便有相同血緣,但我們卻從未相見,又從未相認,甚至不敢確認我們之間是否有關係。而這樣的一個女子最有可能是我的親姐姐,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奪走我一直想的母愛及那段心中渴求卻又想躲避的父愛。而現在她又奪走了我最心愛的人。但為何她受了傷,我還會心痛?’女子無聲的控訴在無言的夜裏回響,回響在心中那方脆弱得隻有自己才知道的有多薄心牆。心到底有多痛無人知曉,她的一路相隨,換來的卻是男子無情的拋棄。當她強忍悲痛一路相隨,見到的是自暴自棄的他,而那名讓自己莫名心痛的女子卻早已不在。當時的心是怎樣的呢。明明知道卻不想去相認,卻硬是要否認。她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在暈睡前的那一刻,自己心中殘留的除了他,就是她啊!還有那個自己一直想保護的母親。但自己真的好累好累啊,就讓自己借這個陌生的胸膛休息片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