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真杏抱著她七歲生日時爸爸媽媽一起送給她的脖子上係著粉紅色圓點蝴蝶結的泰迪熊,墊著腳扭開了台燈的開關。
微弱白色的光芒頓時照亮了白川真杏稚嫩帶著嬰兒肥的臉龐,被倒映在玻璃上的小蘿莉擁有一頭蓬鬆的亞麻色頭發,發絲微微彎曲一直垂到腰際,一刀齊的劉海堪堪遮掩住飽滿光潔的額頭,也一並把那秀氣的眉毛給藏了起來。淺栗色的杏眼又大又亮,像是綴滿了天上的星子,亮的仿若沒有微塵的海水【注1】,翹挺的鼻子下則是淡薄如四月裏紛紛揚揚的櫻花的粉唇。
打開燈後白川真杏扭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嘀嗒嘀嗒的走著的鍾,鍾麵上顯示的時間已經快要將近十點了。
白川真杏癟了癟嘴,媽媽怎麼還沒回來啊?好慢啊……
摸了摸饑腸轆轆的小肚子,白川真杏將目光落在了放在臥室書桌上的圓形蛋糕上,憑借著從身後探出的一絲光亮她看清了蛋糕的模樣,白色的奶油塗滿了整個蛋糕,糕麵外圈上擺放著色澤鮮豔的草莓,還有那被蛋糕師擠成花朵模樣的奶油,而蛋糕的正中間是一小塊巧克力,巧克力上寫著‘小真杏生日快樂’後麵是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個蛋糕是她今天的晚飯。咽了咽口水,白川真杏抿了抿唇,狠狠地敲了自己小腦袋一下,自言自語:“不行不行!白川真杏你個笨蛋你得忍耐,這個蛋糕得等到媽媽回家才可以吃的。”
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白川真杏吸了吸泛紅的鼻尖,抱緊了懷中的泰迪熊,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了上去。
蕩著不著地裸|露在外麵白皙嫩滑的小短腿,白川真杏昏昏欲睡,小腦袋在胸前一點一點的像是小雞啄米一般。每次頭點的過猛了,她都會打一個激靈,迷迷糊糊睜開惺忪的雙眼環顧一下四周,調整一下坐姿而後又閉上雙眼重複之前的動作,死活不肯去床上睡覺。
‘叮鈴鈴——’在一片靜謐之中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嚇的白川真杏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摔在了地上,捂著變紅了微微有些破皮的膝蓋白川真杏倒吸了一口涼氣,齜牙咧嘴的硬生生把淚給憋了回去。吸了吸鼻涕,她一瘸一拐的小跑著快速的走到了電話下麵。
費力的踮起腳尖,白川真杏拿起座機電話放到耳邊,毫不意外的聽到了電話另一頭傳來的洗麻將聲和嘈雜的人聲,抿抿唇她靠著冷冰冰的牆壁順勢滑了下來坐在了木地板上。
“阿杏啊,媽媽我今天晚上會晚一點回家,你先睡吧……誒,喂你出的是什麼牌啊?我都沒有看見。”女聲有些尖銳像是用指甲在玻璃上劃動時發出的噪音。
“可是,媽媽今天是我的……”白川真杏見電話要被掛斷了,慌慌張張的想要說出今天是她八歲生日,卻被媽媽打斷了。
“對了,你爸爸回來了嗎?”白川涼子傾斜著腦袋用肩膀與耳朵夾住了手機,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著,一邊打著麻將,偶爾分點神注意桌子的另三邊人的神態和肢體動作以猜測他們抓到的大概是什麼牌。
“沒有,爸爸說他今天晚上加班會弄到很晚很晚才會回家。”白川真杏被這一打岔就被帶離了話題,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哦,我知道。那我掛電話了,阿杏拜拜,一個人在家要乖哦。”白川涼子打出手中的牌,空出一張手把電話掐斷了,完全沒有在意女兒的欲言又止。
等電話裏傳來‘嘟——嘟——’的聲音,白川真杏才發覺自己沒有說出今天是她生日的事情。她難過的看著前麵的牆壁,沉默了半響她委屈的輕聲對沒有接聽人的話筒說:”今天是我生日啊……”媽媽你不知道嗎?
說著,白川真杏鬆開話筒任由它垂在地上發出令人生厭的雜音。咬了咬下唇,她驀地環抱住自己的雙膝,將頭埋在臂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