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你的錯覺吧?我明明沒有和任何人說話啊,我剛剛隻是在參觀玄關而已,不過據我觀察看起來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撒~我們快走吧。”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瞥到赤|裸著上半身蹲在二樓樓梯口的男孩,奴良鯉伴微微提高了警惕,他一邊誘哄白川真杏離開這裏,一邊時刻注意著男孩的一舉一動。
“誒?可是小田老師給我這個文件夾怎麼辦?”白川真杏轉頭看了看靜靜地躺在餐桌上的藍色文件夾。
“把它帶回去,交給你的老師然後跟她說佐伯同學已經……搬家了?”奴良鯉伴蹙了蹙眉,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搪塞方法,“還有這裏的情況你千萬不要跟別人提起,懂了嗎?”
“哦。”白川真杏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沒有去追究奴良鯉伴不讓她跟別人提起的原因。
“貓嗚——”一聲奇怪淒厲的貓叫聲驀地自樓上響起,那聲音距離他們近的仿佛就是在身邊。
白川真杏一愣,繞過奴良鯉伴費力幾乎似是要把脖子折斷一樣抬起頭將視線移到二樓上。而後她就看到了一個赤|裸著上半身,全身青黑眼圈濃鬱的小男孩蹲在樓梯護欄處,正陰鬱的向下望,麵無表情目光死寂,讓人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佐、佐伯同學!”虛捂著唇白川真杏驚呼一聲,趁著奴良鯉伴還沒反應過來,她連忙二個台階二個台階地上跑到了二樓。
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昂起頭盯著她的佐伯駿雄,白川真杏有些難以置信,因為佐伯同學他在這麼冷天氣、房間沒有開暖氣的情況下居然*著上半身蹲在這!而且他這副殺馬特的造型是什麼鬼玩意?!佐伯同學的媽媽爸爸真是太過分了!
稍微彎下腰,白川真杏伸出手對佐伯駿雄微微一笑,真誠地和他對視著,“佐伯同學快起來吧,地上涼,而且你這樣穿著會很冷的。”
佐伯駿雄低頭看了眼攤在他眼前的白皙稚嫩的小手,疑惑的歪了歪頭,白川同學難道不害怕他咩?明明他這副打扮已經嚇走了好幾個人了,為什麼白川同學不害怕?難道!難道是因為沒有看到他嘴巴裏的東西才不會害怕的?!
佐伯駿雄溫吞吞的在白川真杏期待的目光下慢慢地張開嘴巴,準備再一次發出那一聲淒厲的貓叫聲,還有讓白川真杏看清他口腔裏的東西。
然而當他快要暴|露出嘴巴裏斷掉的舌頭時,奴良鯉伴恰恰好走了上來還喊了白川真杏一下,讓她回過了頭。
“阿杏你怎麼突然跑上來了?嚇了我一跳。”奴良鯉伴似笑非笑的掃了眼鬱悶地閉上嘴巴的佐伯駿雄,眼中的威脅之意都快要凝聚成實體了,變成小刀子一刀一刀地往他身上戳。
佐伯駿雄癟了癟唇,不敢在奴良鯉伴這個半妖麵前放肆,生怕他一不高興就會滅了他和媽媽兩個人。
“因為我看到佐伯同學了。”白川真杏側過身露出完全被她擋住,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她身後的佐伯駿雄,“佐伯同學我們下去吧,小田老師特意讓我給你帶來了你那些天沒有去學校而漏下的課程學習筆記,還有一些作業和資料。”她一麵說著,一麵主動牽起佐伯駿雄的手。
當白川真杏感覺到佐伯駿雄冰涼涼體溫低的完全沒有的手,駭了一跳,立刻鬆開了手,“佐伯同學你的好冰啊。”還沒等佐伯駿雄做出反應,她就自說自話地接下往下說,“是因為沒有穿衣服吧,等著,佐伯同學我幫你拿衣服去。麻煩大哥哥照顧一下佐伯同學,我去去就回。”
“誒?等等,阿杏……”奴良鯉伴感覺到這個咒怨之屋裏除了這個小鬼以外還有一個厲害的怨鬼,他急忙拔腳欲要追上去,可是他腳上的草履卻被人踩住了。
“…………”眼睜睜的看著白川真杏越跑越遠直至身影消失在房間門口,奴良鯉伴麵無表情地回過頭,陰晦地黑著臉用大手捏住佐伯駿雄的腦袋,他恐嚇著正踩著他腳後跟的佐伯駿雄,“小鬼快放手,要不然我用彌彌切丸把你切成一千六百五十七片喲!”他絲毫沒有覺得威脅比國小三年級學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佐伯駿雄看著奴良鯉伴對他陰測測地裂了咧唇,笑了一下,依舊沒有鬆開腳。大有一副‘我就不鬆開腳,你要把我切成片你就切唄,看白川同學回來你怎麼對她解釋’的豁出去模樣。嘛~雖然說白川同學很可能回不來了,他眨了眨眼默默地垂下眼簾。
***
白川真杏打開掛有‘佐伯駿雄’字樣牌子的房間,輕車熟路地走到衣櫃前,看著被貼上黃色膠布的衣櫃拉門她一怔,隨後搬來椅子吃力地把膠布全部撕了下來。
然後白川真杏就聽到了一個像是人在打嗝,又似是打開破舊大門的聲音,保持著站在椅子上的姿勢沒變,她屈著膝蓋扒著凹下去的門把用力的打開了拉門。
打開拉門後,白川真杏栗色雙眸正好對上隱藏在黑發後麵陰森森,眼白處布滿了血絲宛若蜘蛛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