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靜默了幾秒,迅速向著尷尬到馬裏亞納海溝的程度靠攏。
“你不用太介意。”似乎看出了呂凡的不安,張姐笑了起來,“圈裏大家都是熟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再說上次小陳和白靈的事還要謝謝您,陳庭畢竟還是新人,需要多鍛煉。”
呂凡愣了下。
張姐察言觀色是大師級的,繼續講道:“是這樣的,白靈和我們家陳庭之間有些糾葛,白靈也是想不開,有時候情侶之間呢好聚好散才是真的,強扭的瓜不甜,這麼個鬧法最後大家都有損失,各退一步最好。”
這番話說得雲裏霧裏的,重生前的呂凡肯定聽不懂,但現在他是明白的,簡單來說就是“我要一飛衝天了你這個女人炒糊了趕緊放手別再羅唆了”,張姐說出這番話就是在做某種示好,可以看作投名狀,透露點消息再提要求。他沉吟了下,問道:“既然張姐這麼說了,我也不客氣了,陳先生和白小姐交往多久了?”
“不太久。”陳庭終於說話了,這小子麵相在遍地美女帥哥的娛樂圈不算頂尖,但嗓音卻是一頂一的好,低沉動聽,聽得人耳朵愉悅,“真算起來我們也隻交往了兩三個月而已。”
女方不在還不是你隨便說,呂凡心裏想,嘴上道:“那沒有什麼遺留問題吧?”
這話把張姐說笑了:“小呂年紀輕輕,對圈裏的事很熟啊,楊西真沒推薦錯。”
“那是。”
呂凡瞪了眼在旁邊扮乖巧的楊西,打起精神來道:“其實這事不怎麼稀奇,我想白小姐那邊也不會特意捅出去,她現在正當紅,這種緋聞有害無利,上次照片影響力也沒那麼大,陳先生放心,隻要後麵再沒什麼消息,這種八卦很快就會被遺忘了。”
張姐和陳庭對視了一眼,呂凡立時覺得不對了:“怎麼?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
陳庭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張姐拿出一個信封在桌上按著推過來,呂凡接過打開拉出來稍微看了一眼腦子就炸了。
尼瑪床照都出來了?這時候才來找人?早幹嘛去了?
呂凡立馬麵無表情的問:“陳先生是不是得罪什麼了?”
“沒有。”張姐代答了,“這個我敢打包票,絕對沒有。”
絕對沒有你來找我這個小蝦米!?早就找抱糖爹或者糖媽的大腿去了吧!?
呂凡在心裏迅速轉著念頭:得罪金主了?對家?同行?或者是不是無意間被小人記恨了?
圈裏的事說複雜也不複雜,說簡單也不簡單,紅的時候眾人拾柴火焰高,一旦失勢就是眾人推牆倒,偏偏通常這時候“靠山”也倒了,真沒法說清到底是因為“靠山”倒了才衰,還是因為衰才被“靠山”拋棄。有時候這牆隻是潰於一塊磚角,直至最後倒成一地碎磚,無可救藥。
“張姐真不好意思,這事我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大學剛畢業的能有什麼本事,我就是混口飯吃。”
張姐的眼神迅速偏了一下,呂凡不等楊西開口就轉頭盯著這小子,沒想到在他的“殺人眼神”下楊西還是慢悠悠的道:“張姐你別聽他瞎說,他就是懶得忙,以前他專業做這個的,經驗豐富的很。”
“那是當然。”張姐笑了開來,“也不能讓小呂白忙對不對,你放心,我們都是講信譽的。”
呂凡低頭做沉思狀,實際桌下的手已經對楊西比出一個中指了,一隻不夠另一隻也這麼做,楊西看到了,咧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甜得能膩死人那種。他沒轍了,抬頭道:“張姐,不是我不幫您,這事真不是我這種小蝦米能搞定的……”
話沒說完,張姐就拍出一張□□,道:“裏麵有十萬塊,看事情後續發展我們再談價,你看怎麼樣?”
呂凡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要說不需要錢是假的。他可需要錢了,十來萬在2001年的北京能買一整套房,他知道房價速漲的那一年還沒到,這筆錢完全可以作為啟動資金,在這個貸款還不盛行的時候買上兩套,基本上他就算是挖到第一桶金了。
隻是,這錢完全就是個燙手山芋,他根本不想卷進陳庭這破事去,誰知道陳庭是不是得罪了誰?連楊西這種“仇人”都來求了,八成是已經走投無路。最重要的,楊西都沒有和他通個氣,他現在完全不了解情況沒辦法下判斷。
呂凡給楊西打眼色都快打得抽筋了,楊西還是一付沒看到的“純潔”表情,自顧自的道:“呂凡就是謹慎,這也是好事對不對張姐,放心吧,這錢我就代呂凡收下了,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就在呂凡矛盾於收還是不收時,楊西已經麻利的把卡揣口袋裏,張姐似乎鬆了口氣,拉著陳庭又講了兩句客氣話就先告退了。接收到最後陳庭懷疑的目光,呂凡心裏也不痛快,等人一走就一肘擊在楊西肋骨上,壓低了聲音怒道:“你搞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