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落花沒有睡著。她發現自己似乎習慣了夏城抱著睡覺。突然沒有他抱著,感覺空蕩蕩的,心也跟著有些空。
就在夏城要睡著的時候,落花翻身看著地上的人,開口說道:“你恨嗎?”
迷糊的夏城聽她這麼一問,愣住,還沒有搞清楚狀況。過了一會兒腦子才清醒。
掙著明淨的眼睛,看著屋頂,緩緩說道:“恨?我應該恨。如果那個人在我娘逃跑後罷手,那麼我現在什麼也不知道,我會跟村裏的人一樣,娶妻生子,活著忙碌,為生活而奮鬥的日子。換作是你,你會不狠嗎?”
他直接將問題拋給了她。落花愣住,突然又想起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她笑了笑,悲涼的說道:“恨又有什麼用,又不能殺了他。”
夏城聽她這話,總感覺她身上有故事。或則說有個男人傷了她的心。想到這裏,他的臉陰沉沉的,周身充滿殺氣。
落花覺得她跟他應該算是同一種人,同樣的悲哀。
深深吸了一口氣,道:“睡吧!”
一聲睡吧!落花便翻身背對著他。
夏城看了她一眼,怎麼睡也睡不著,感覺心口有塊石頭壓著。
次日,落花起來沒有吃早飯就上鎮上去。她跟婆婆說了一聲,然後就出門。
“我也要去。”她腳剛跨出大門,就聽到夏城的聲音,回頭就看到他跑過來。
楊氏見兒子要跟著,有些不放心,上次挨打的事,她還心有餘悸。
出口喚住他,說道:“城兒,聽話,落花晌午就回來了,你就在家裏等著。”
“對呀,我很快就回來了,在家乖乖的,我給你帶糖吃。”落花隨後說道,她是故意的。知道他不是傻子,她就不想他整天跟著,感覺怪怪的。
夏城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他在害怕,害怕她這一去不回來了。
他還記得她昨天說過的話,如果自己不是傻子,那麼她就該離開了。
他不想她離開,一想到她離開,心就莫名的痛。
現在聽她這樣說,他很無恥的鬧道:“不要,我不要吃糖,我就要跟著媳婦。媳婦昨天明明說過帶我一起上鎮上,給我買書的,媳婦想耍賴,媳婦是騙子。”
如果不知道他是假傻子,那麼現在他的話,她會心軟同意帶他去,可是現在不同了,聽著他這話,她都感覺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我會給你帶回來。”
說完就走。
夏城看她就這樣無情的走了,心慌了,趕緊追上去。
楊氏見兒子跑了出去,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去追。
“城兒,你回來。”一邊追一邊叫。
跑出門口就看到兒子跟在落花身後,說了一句“死孩子”便回進屋了。
楊氏的臉上還帶著笑容,笑這孩子越來越纏落花。
可是兒子越是這樣,她便越是擔憂,越是害怕,她害怕那一天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