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真道,“這通都世子可是故意?”
“十有八九。”甘青司覺得還是有必要一見的,他什麼時候多個堂兄弟這事可馬虎不得。
“幹事情,莫非你當初是怕北楚子弟有顧忌才改名的?”
甘青司實誠道,“那倒沒有,我和弟弟出生時我爹還是一逍遙散人,直到我三歲他才接管了通都事宜。大多人隻知道我叫阿司,並不知曉我真名。”
“所以你還是為了那該死的江湖習慣?”江溢寧可他是因為通都世子身份,都不想聽這人直腸子說是為行走江湖。
可偏偏甘青司就覺得這是江湖人士的風範,“是啊。”
江溢氣得沒了脾氣,默默地啃起桌上點心。
休息兩日,便迎來南梁四更天二試。甘青司本就是下午比賽,在看到上午蘇幕裏對音絕後,就拖著席若白去搶座位,靳諶便又回客棧睡覺。來往觀眾大多見過席若白,便紛紛相讓,最後一個小片區隻剩下甘青司和席若白兩人。但偏偏有人不識相,在一眾人驚詫的目光下,他飛跨過座位,蹲到甘青司身邊。
這人打扮怪異,全身隻露個眼睛,甘青司忍不住道,“見不得人還出來?”
“我不管,好不容易逮著你們,我誰都不放過!”萬俟雲寥早已汗流浹背,可還是堅持拽著披風擋臉,如做賊似的四處張望,低聲問,“你說子矜他們會出來嗎?”
甘青司指指對麵青服人,“那不是蘇子矜是誰?”
雖是相似的弟子服,可蘇子矜那氣質是誰都擋不住的,萬俟雲寥一眼認出,衝他招手。對麵一行人驚恐道,“那人不會是瘋子吧?”
“這大熱天的,是在捂虱子吧!”
“捂虱子幹嘛!有病?”
“有錢,拿去賣!”
“你才有病吧!”
蘇子矜聽門人討論不休,放眼過去表情更加驚恐,他忙和旁邊左思藺、蘇蘿衣傳信。左思藺也大力揮臂,蘇蘿衣一個飛吻放過去,惹得對麵男男女女狂呼。
鍾聲一敲,十二人緩步上台。
雙方皆是東吳道家,蘇幕裏蘇子矜站中陰陽位,手持拂塵。左邊是木位左思藺,手拿雙刺。蘇蘿衣站於其後水位,雙手秉珠。她右邊是火位蘇君弈,掌劍於身側。蘇君弈前方為土位蘇雲深。而立於正前金位的是手中無物的莫遊。
“四更天第二式,酆陽一場,三號蘇幕裏與七十八號音絕比賽即將開始!蘇幕裏莫遊、蘇子矜、蘇蘿衣、左思藺、蘇雲深、蘇君弈對音絕成澈、張鴻、玉九天、關延、陳夜北、離阮。開始!”
令下,蘇子矜一掃拂塵,腳底陣法大開,道家法陣赫然金光四射,對麵人皆是愣住,早聞蘇子矜咒術天賦異稟,可直接開陣的人卻無二三。左思藺、蘇君弈和蘇雲深的兵刃金光縈繞,倏然衝出陣法。對麵玉九天成術之時,己方張鴻、關延與陳夜北已離陣對上三人。
蘇子矜不緊不慢地再掃拂塵,金光怒穿,筆直朝玉九天而去。離阮飛快越到玉九天身旁,以劍擋住強力的靈光。突地黑氣蔓延,四道人影從成澈身後繞出,蘇蘿衣雙掌珠光泄地,輕靈的聲音化作道道音牆朝對方的召鬼而去。
成澈的召鬼腳底三紅一黃法陣大開,三鬼在蘇蘿衣啟唇之時就已跪在地上哀嚎,隻剩一個還在阻擋厚重的音陣。蘇蘿衣的珠串分開朝三鬼飛去,四珠成陣水晶透明的珠子在他們身邊旋轉,未消半刻,珠子連成光線將其封鎖。
離阮見狀立刻往蘇蘿衣方向極速奔跑,誰料路過莫遊他依舊不動,此時拂塵橫檔,蘇子矜直麵與離阮相戰。另一個召鬼越過蘇君弈,就在他離莫遊還有段距離時,莫遊舉起了雙手,兩道黑影從他袖口如細蛇轉出穿過召鬼胸膛,頂端烏黑細柱驀地如手掌般張開。鐵爪回旋,尖銳的爪尖倒回掐住召鬼脖子,另一隻刺入心髒,莫遊雙手握住回扯,召鬼頃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