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秦老板怕是費心許多。”
“我把手底下的鋪子全部打了出去,就留下了不夜歡。若是這孩子能想明白便無妨。”秦胥說這話時無半分遺憾,他又道,“還多謝你們掛心他,否則他不知該多心灰意冷,我要是知道孟止是那般心性,當初如何也不會讓他贖走書兒。”
“當初之事也是我們無意摻合,要不然也不會有此事發生。”
“公子哪的話,那時我也是想讓他走的,若不是壓著整個不夜歡的性命,他又以死相逼讓我將他送上去,我又怎舍得親手把他送給別人,那些個高官子弟磨人把戲層出不窮,落在他們手裏書兒怎可能留命在。早年他寧可賣身都不願向我借一分錢,他總是不想欠別人的。我根本不願他留在這風花之地,公子的出現也幫了我大忙,正好讓他了了心願。我們想不到的是孟止罷了。”
席若白見曲如令深睡又是一臉疲態,道,“秦老板,你帶曲公子回去吧,夜裏風寒不便在外久留。”
“待曲公子醒來同他說一聲,我們就不與他道別了。”
秦胥應後又向二人道了謝這才抱著曲如令離開。
“聽歡,我們回去吧,夜裏風寒。”甘青司笑眼對上他,那人總算是釋然。
信號彈升起沒多久,江溢就罵罵咧咧趕了過來,見兩人並無異樣這才收回碎碎念,等甘青司和他說完曲如令的事他又開始念叨,一路煩得連席若白都受不住,兩人一進客棧便拉著金玉堂往自己房裏鑽,搞得金玉堂雲裏霧裏。
“大哥,師父,你們把我拽進來幹嘛?”
“我這不是好不容易得空,給你看看身子嗎?”甘青司瞎糊弄卻也躲不過抖機靈的金玉堂。
白他一眼,金玉堂道,“分明就是想借著我躲人,前幾天你不是剛給我看過嗎?現在有什麼好看的?”
“混小子,你現在是長大了要和你大哥抬杠了是不?”甘青司仗著年長便開始說教。
一向聽從他大哥話的金玉堂也不和他計較,十分配合向他彙報,“大哥,我哪裏敢啊,我不是正想和你說嘛。現在我靈力中階氣門,鬼力火行凶鬼。”
“哦。”甘青司應完才覺得有些不對勁,當然不對勁這小子活活跨了幾大階,他驚道,“臭小子?你這是幹了什麼?才幾天你又漲了?”
物價都沒他漲得這麼快!
“對呀,前幾日大哥你給我說完心法後,我又去找了師父問靈法,兩個一起練然後就這樣了。”
甘青司豎起大拇指,道,“孩子,你是個人才。”
“可不是嘛,大哥教的。”
他一勾金玉堂肩膀回身對席若白道,“看見沒聽歡,我弟!”
席若白瞟他一眼道,“他喚我一聲師父,那你該喚我什麼?”
金玉堂一聽這話別提多開心,他一直就知道他師父特別毒,從教他開始的嚴厲勁到現在對上他大哥,那就是變本加厲,心裏可是佩服得緊。
甘青司也不落下風,道,“怎麼?就算我是你徒弟,還不興師生戀了?再說,換到我這邊,小玉兒還不得喚你一句大嫂不是?”
金玉堂捧著肚子大笑,一點形象都憋不住。
“甘夙冶,你才是個人才。”席若白也藏不住笑,最後三人在房裏討論功法不成,變成鬥嘴皮子硬是笑了一晚上。
第二日,七人聚齊時已快要正午,吃過午飯後大家也不再耽擱,準備好幹糧後就出了客棧。白久一路送他們離了得鳳地界,這才獨自前往南梁。
坐在馬車裏的甘雲歸無聊擺弄著明景臨行前送他的手串,忽地懷念起在船上飄蕩的日子,那時就是甘青司忙也有明景陪他聊天,哪怕沒什麼讓他感興趣的,有人在總不會無聊,如今他就一個人待著,他倒不如是殘魂。
趁著風吹起窗簾,他探眼望了望雙馬齊驅的二人,想當初待在席若白身上時,他總不覺無聊。如今好不容易化作人,他倒是開始感懷起來了。趕路的好幾個日夜,甘雲歸如是想著,就連睡夢中都徒留海風的喧囂,短暫回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