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誰也沒理會江溢,一個個眼神打擊夠了又繼續上路,而甘雲歸又好奇跑到白蘇身邊,兩個眼睛直盯著她袖口兩隻鈴鐺。
“小妹妹,你這鈴為什麼不響了?”他抱著個腦袋一邊與白蘇並排走。
白蘇抬手擋過身前樹枝,笑答,“遇到屍者亡靈它才會有反應,平日裏是不會響的。”
“那還真是有趣!小妹妹你手真巧!”
沒等白蘇說話,後邊甘青司就開了口,“叫什麼小妹妹,那是小姐姐。”
聽完不止甘雲歸訝異,一眾人紛紛回想了下白蘇的模樣,白日裏見的人分明小巧玲瓏,活脫脫一妙齡少女,哪來的小姐姐?
“我們小蘇在家裏排行老大,你說叫小妹妹合適嗎?”
甘青司說完甘雲歸更是來了興致,湊上前問道,“小姐姐婚配否?”
“是有一紙婚約。”
“那就是未嫁了,小姐姐你看看我怎麼樣?”
白蘇性子本與生人不親近,可見甘雲歸討喜自己也不排斥,回道,“你還是個小娃娃,哪裏來的成親念頭?”
甘雲歸聽到這就驕傲了,直道,“身子是年輕了些,可指不定是個老油條了,再說小姐姐長得如此好看,與我作伴豈不相配?”
白蘇低笑許久,側眼看他道,“我還是初次與人相見被人如此誇讚,未曾想唐公子是這般風趣之人。”
“對了,我還未同小姐姐說呢,我喚甘雲歸,不是唐輕塵。”甘雲歸苦澀一笑,又道,“蘇姐姐,你會不會嫌棄我?”
白蘇怔在原地,心下有些傷懷,道,“怎會?”
“那蘇姐姐要不嫁我如何?”
一句話把眾人逗樂,甘青司無奈道,“一見鍾情也沒你這麼快當的吧。”
“我這不是怕錯過了嗎?”話剛落音忽聞鈴鐺聲響,他急忙護在白蘇身前道,“小姐姐莫怕,我來護你!”
白蘇聽此也是微微一笑,隨即道,“無事,是家弟來了。”
暈黃焰火從前一路飛躍,半晌就傳來陣陣腳步聲,白瞳身後跟著數名召鬼疾行,見到眾人他才收回召鬼,徒留鬼火浮在周身。“阿司,你搞什麼鬼,玩失蹤也就算了,你玩詐死?真不怕把王爺氣出病來?”
“叔知道了?”
“你也要我瞞得過啊,王爺在阿久傳訊後才回了通都。”
“叔竟然親自過來,那我不是玩完了?”
白蘇頷首,話中是藏不住的笑意,“王爺說罰你通都終場時為百家開路。”
開路放在前些日子他二話不說點頭就答應,可要是放現在不是讓他拚了老命修築鬼氣嗎,再說聽他叔的意思,指不定就他一人開路,方才禦屍半刻他都上氣不接下氣,這要是滿城行屍那他不得一命嗚呼?
“我叔開玩笑呢吧?”
白瞳認真答他,“王爺說不許我們三人幫忙,你也知道我們不擅樂師的活,到時就靠你一人了。另外王爺交代,回通都後不許再出北楚半步。”
甘青司倔氣道,“這腿長在我身上,叔還能管住我不成?”
白瞳陰測測笑道,“王爺說要是你不聽話,饒是對不住良伯伯和曲伯母也打斷你的腿。你看看你能飛著出去嗎?”
“我叔是不是生氣了?”
“我從未見過阿爹那般著急的樣子。”白蘇道,“阿司,他說若是你出了事,他無顏去見良伯伯、良伯母,以死謝罪都無用。”
“我屆時聽話就是了。”甘青司也知道甘信對他的關懷,說是讓他開路,不過是想他勤修把身子骨練好。從小他叔就極為嚴厲,與他阿爹開朗活潑的性子比起來簡直就是死板頑固,可無論他再惹事,甘信從未對他說過一句重話。甘信本有一大他一歲的兒子,他們未出生時離奇失蹤後再無音訊,因此他對甘願和自己十分疼愛,就是甘良發起火來也要被自家弟弟教訓,而這次自己又不讓他省心,心中也著實難受。
白瞳見對方情緒低落,又道,“阿爹他不過說說,你當真以為他舍得打斷你的腿?”
“我倒寧願他打我。”甘青司歎道,“叔知道我的性子把北楚重擔全扛在自己身上,我卻總讓他提心吊膽的,你說他要是數落我幾句多好。”
“阿爹本就少話,這不是甘願撿著了麼。”白瞳記憶裏甘信極為不喜言笑,說話做事也總是一絲不苟,甘願倒像極了他的性格。若說他狠心把他們三個送出北楚,可厚積的書信無一不透出他的關心,他們對甘信尊敬,也同樣把他當作自己的生父。
甘青司一笑置之,他阿爹總說甘願是和甘信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而自己又全隨了他,如今看來還真是這般。
沿著坑坑窪窪的山坡前行許久,終是看到燈火稀疏,白蘇和白瞳兩人一施法陣,眾人見機趁著結界散開的一瞬進入城中角落,兩人也隨之飛落地麵。結界一合上,席若白、席子期和甘雲歸猛地回身看向遠處,三人神情皆是疑惑。不久後雪青靈光仍在甘雲歸眼中遊走,似是在探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