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深夜,夏至就會絞盡腦汁的算一整日下來的數字,其實夏宇教的比較籠統,也就教會了夏至前麵十個字代表了什麼,然後拚湊下來的那些還沒來得及教,他就回去了。
所以這段時間就苦了夏至,差點把頭上的頭發都給揪爛了。扳手指算他挺會算的,可是讓他在紙上填東西,簡直就要了他的命。
“來,先喝完湯,我特意留給你的。”曹丙烯從廚房端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湯出來,就放在夏至的麵前。
夏至則扳手指算今日結餘,手指算不上的,就差沒用上腳指頭了。
曹丙烯見了忍不住想笑,他把夏至麵前的東西一收。
“哎,你幹嘛?”夏至有些惱火,這麼一被打斷,剛才算的又得重新開始了。
曹丙烯也不理會,就把碗往他麵前推了推,“今天我見你晚上都沒吃什麼,先把這個喝了,待會我教你怎麼算。”
夏至一聽,整個眼瞳都發亮了,他突然想起,在他們夏氏土菜館還沒開業的時候,曹家的米行生意可都是曹丙烯來打理的。
“這是你說的,可不能耍賴?”夏至非常利索的將一碗湯喝掉,喝的有些著急,差點沒把舌頭燙出一個泡來。
“嗯。”
樓下大廳殘餘的光暈打在夏至的側臉上,有一種神聖的感覺讓曹丙烯看得目不轉睛。夏至被燙的狠了,俏皮的伸了伸舌頭,殷紅地舌尖就像是誘人的罌粟花,誘惑著人的心,讓人想靠近些,再靠近一些。
等到曹丙烯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情不自禁的伸了上去,觸碰到了那層美好的柔軟。
兩個人都愣住了。
“你,你,你幹嘛呢?”夏至往後挪了挪,差點從凳子上摔了下去,好在曹丙烯反應非常快,一把將他撈住。
這下,兩人的距離貼的更近了,甚至可以聽見彼此心髒鼓動的聲響。
“我……”曹丙烯耳測都發紅了,之前那個能言會道的人突然詞窮了,整個臉都漲紅起來。
夏至氣得推他,“你放開我。”
曹丙烯才不管那點力道,回想起之前兩人相識的種種,仿佛下了個決心似的,將人死死的摟在懷中,“夏至,我想以後每天都可以教你怎麼算這些枯燥的東西,想做好多東西給你吃,想…好好照顧你。”
曹丙烯有些不敢去看夏至的臉色,隻覺得懷中掙紮的力道變小了。
夏至臉色一下子紅,一下子白,心情挺亂的,他推了推曹丙烯道,“快鬆了我,萬一讓三哥他們看見了,非揍得你趴下不可。”
曹丙烯也覺得有些不妥,剛才是怕夏至跑,一時情急就把人給摟住了。他立即鬆了開來,急切道,“夏至,剛才那些話我是認真的,你,你呢?”
夏至眉頭緊蹙,看了他半響,才道,“你剛才不是說會教我怎麼算,現在還教嗎?”
“教,教。”曹丙烯瞬間結巴了。
接下來,兩個人一個埋頭教,一個埋頭學,氣氛還算是融洽,兩個人卻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匆匆忙忙結束了一天,兩個人都各自去睡了。
夏至翻來覆去的卻睡不著,照理說他這個年紀,有人說想要照顧他,他應該感到很欣喜,然後直接答應了他。可是他現在卻一點欣喜的感覺都沒,而且心情還沉甸甸的。
“算了,睡覺吧。”
夏至如此安慰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就暫且不想了。
他本以為一切如常,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可是廚房那個人總是有意無意的在他麵前出現。
到了晚上,一般都是大家先去休息,夏至要算每天的結餘,就會比較晚。最近一段時間都是曹丙烯陪著他,他倒是沒覺得什麼。可想到昨天兩個人……夏至算賬就有些恍惚了。
曹丙烯習慣將晚上新燉的湯留下一大碗來,給夏至當作是宵夜,這樣的習慣已經持續了很久,以前也不明白是為什麼,昨天他捅破了那層紙就明白,原來這就是想照顧一個人的感覺。
“喝完了再做吧。”曹丙烯有時候挺霸道的,尤其是在投喂的時候,非要看著夏至喝下去才心滿意足。
夏至最近挺迷茫的,他想不明白的事就會扔一邊,可是有一個存在感這麼強烈的人在,好像被忽略的事怎麼都忽略不了。
“夏至,你在擔心什麼?”曹丙烯不說十分了解夏至吧,但大致上還是清楚對方的性情,包括那個遇到不解的事就像鴕鳥一樣縮回殼裏的性格…算賬這事,算是夏至唯一突破自己的地方了。
夏至一邊喝湯一邊發起呆來,他也不知道啊,大概是怕阿爹阿嬤反對吧,還怕小弟會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