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那小子就這麼好?”夏阿嬤就想不明白了,這五哥兒怎的就鑽死胡同裏去了。
夏至還是抿嘴不語,他也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好,就覺得和那樣一個人過一輩子的話,好像還挺好的。
阿嬤見問自己問三句,自家臭哥兒一句也不吭,氣個半死。
“得,這事我讓你幾位哥哥和阿爹評評理,看看是不是阿嬤真的做錯了。”夏阿嬤撂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當天,夏阿嬤就讓夏雷去把白村的夏冰和剛嫁人的夏春一道喊了回來。除了留守在土菜館裏的夏秋和夏冬沒回來,一家人也算是齊聚了。
夏冰回來的時候,帶上了還比較小的拖拖,不過十多個月了,拖拖一雙小小的眼睛已經會骨碌骨碌的到處看了,還會帶著叫叫“阿——爹”“阿麽”兩句稱呼。
夏阿爹看到拖拖這個小孩子,喜歡的不得了,一手將人抱入自己的懷裏,一邊還能騰出空來嘮叨夏阿嬤,“你看你還真較真了,就這麼點小事還把人都叫回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把你給欺負了呢?”
夏阿嬤白了他一眼,非常不好的心情,在看到拖拖這麼可愛的孩子後也變得稍微好了一些。
夏冰捂嘴笑了笑,就覺得阿嬤和阿爹的感情真是好,這麼多年來,也鮮少見他們因為什麼事而紅了臉,“阿嬤,他在咱家門口跪三天了?”
一路上來的時候,夏雷就把夏至和曹丙烯的事給說了,當時他還覺得有些誇張,沒想到親眼見了,反倒沒那個感覺了。甚至他在心中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興許,這個人是真的喜歡夏至也說不定。
夏阿嬤歎了口氣,他以為在夏至這件事上他態度已經很強硬了,沒想到那個人竟有和他死磕到底的心。
“阿嬤,其實我看曹丙烯這人也不壞。再說了,兩個人成親後還不是他們兩個人過生活麼?如果夏至實在是喜歡,咱們就別……攔著了。”夏春摸了摸小腹,他也是成了親之後才明白這個道理。
成親了,就是兩個人相扶相持的過一輩子。再加上,他在縣城的時候和曹丙烯這人也相處了一段時間,感覺他還好。
夏阿嬤瞪了他一眼,“我讓你們回來是勸勸你們五弟,你們怎麼都胳膊肘往外拐?”
這邊夏阿嬤還沒教訓完,那邊夏宇的聲音就傳來了。
“阿嬤,阿嬤快出來,人暈過去了。”
三天,整三天了。夏宇也在想夏阿嬤什麼時候心軟,可阿嬤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不僅沒有妥協,反而把大哥和二哥都請了回來。夏宇就知道,如果再不下一劑重藥,這事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在內室裏本就已經毫無反應的夏至,一聽到夏宇的聲音,立即從房間內跑了出來。
“嗚-啊,小弟,他怎麼了?”夏至的眼眶紅腫的都看不清楚了。
夏宇看了他一眼,安撫道,“沒事,你別擔心,應該是脫水脫力而已。幫個忙,幫我把他扶到床上去。”
夏至跌跌撞撞的攙扶著,連一雙鞋子都沒來得及穿上,這,讓屋子裏的人麵麵相覷。
夏阿嬤深深地歎了口氣,如果之前還抱著什麼希望,現在的感覺是他已經無能為力了。
夏冰忙把拖拖抱回到自己身邊,夏阿爹語重心長的看了看自家老伴,“看到這兩個孩子這樣,你到底還在擰什麼呢?”
夏阿嬤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擰什麼,就是沒辦法原諒過去的曹家那般欺負人,想到自家可憐的孩子,夏阿嬤也趴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唉,我也沒說你什麼,你哭什麼?”夏阿爹連忙上前安慰著。
一旁的拖拖見到夏阿嬤哭,也張大嘴巴開始哭,夏冰連忙安慰著,一時間家裏好不熱鬧。
內室裏,夏宇給曹丙烯不間斷的喂了點水,掐人中,沒過多久,人總算是醒來了。
曹丙烯剛開始還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再看到夏至和夏宇後,立即又想著爬起來。
“我怎麼會在這裏?”
夏宇道,“你餓了三天,又沒進水,正常人早支撐不住了。”
曹丙烯艱難的爬起來,“夏家阿嬤還沒同意,是嗎?”
夏至看他這樣,心裏頭真是難過的要死,他把人按在床上,哭得慘兮兮的道,“你都這樣了,還想幹嘛?”
曹丙烯伸出手碰了碰他哭腫了的臉,“沒關係,我還可以的。”
說完自己竟翻身下了床,腳步虛浮的朝著門口走去,然後在原先的地方又跪了下去。
“要跪我們一起跪。”夏至追出來,擦幹眼淚也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