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憶真想把杯子中的紅酒衝著薩陽潑過去,聽聽他在顛倒黑白說了些什麼!簡憶能理解雍正爺在周宅看到自己書法贗品的時候是什麼感覺了,他真想對著薩陽罵一句臭不要臉,你這是真當人死了沒辦法活過來反駁你是吧?
東方不敗送出一道風,阻了一下簡憶的動作。見簡憶看向自己了,他微微搖了搖頭,用傳音入密說:“這人腦子不太正常了。”不過是一個瘋子而已,還是一個曾經背信棄義的瘋子,東方不敗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對這瘋子仁慈一點,反正這瘋子永遠都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你有些地方和沈約很像,隻是有些地方而已。挑劇本的時候,看到那些找替身的情節,我就樂了,寫這劇本的人一定沒有刻骨銘心地愛過一個人。因為,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是沒有任何人能代替他的。在我眼裏,你就替代不了沈約,沈約那麼好,你們誰也比不上了。”
薩陽似乎不介意自己的聽眾是什麼反應,也許他隻是想要在一個不太熟悉的陌生人麵前編造一段謊話,騙過了那個陌生人,最好到了最後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一起騙過了。他故意說了那些溫馨的事情,說得好像他們真的兩情相悅似的,殊不知現在坐在他對麵的那個人就是沈約自己。
“……我知道,我總有一天要去陪沈約的,也許就是明天,也許就是下個月,我總會去陪他的。”牛排已經被薩陽切得很碎了,他卻一口都沒有吃。五分熟的牛排還帶著血絲,他盤子裏的那團已經不能稱之為牛排的東西,看上去真的非常惡心。
說到這裏,薩陽笑了一下:“而沈約一定還在等我,畢竟,他是那麼、是那麼……”他的話就斷在這裏了,配上他之前的語境,他似乎想要說,畢竟他那麼愛我。可是,到了這裏,薩陽發現自己編不下去了,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差點要脫口而出的話,是他那麼恨我。
既然恨我,所以他怎麼舍得喝孟婆湯忘了這一世重新來過呢,他一定在奈何橋邊等著,等著看我會有什麼報應。
全程隻咽下了一口葡萄酒的簡憶再也忍不住了,他側過身對著地麵幹嘔了起來。他是真的覺得惡心,嗬嗬,薩陽這都是在說什麼啊,他上輩子的毀了他一切的仇人竟然敢在他死後,說他們其實是彼此心悅的?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可笑的事情了。
愛一個人就要毀掉那個人的學業,毀掉那個人的事業,毀掉那個人的名譽,毀掉那個人的一切嗎?愛一個人就要看著那個人在泥沼中苦苦掙紮,在他人的嘲笑中佯裝堅強,在明知道得不到公平結果的情況下努力向上,就為了能從坑底爬起來嗎?把他推下坑底,害他差點萬劫不複的罪魁禍首,如今卻在他麵前,編造著謊言說他們本該彼此相愛。
簡憶隻覺得自己的胃液都要吐出來了,他頭上青筋暴漲,虛汗淋漓。
東方不敗一把抓過簡憶的手,將一絲很細很細的真氣導入了簡憶的體內。可是,簡憶現在想吐是出於心理作用,東方不敗能調節的隻是他的生理而已。見簡憶這麼難受,東方不敗看著薩陽的目光已經像是在看待一個死人了。
薩陽似乎這才從自己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他看向簡憶,說:“……腸胃不舒服?”
“不,我孕吐。”簡憶冷笑著說。
“你不是男人嗎?”薩陽的腦子慢了半拍。
“男人就沒有孕吐了嗎?”簡憶問。
“男人是沒有孕吐的。”薩陽說。
“那麼,一個良心被狗吃了的人哪裏還有真心去愛別人?別逗了。”說著,簡憶就站了起來。
東方不敗也跟著站了起來。他看向自己盤子裏還沒有吃完的牛排,話說,這都是簡憶給他切好了的。東方不敗隻猶豫了不到一秒鍾,他就端起了盤子,打算整個兒搬回家去。坐在遠處的梅壬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看到了東方不敗的動作,他也學著整個兒都端起來了。
沒有人敢攔他們,薩陽還沒有回過神來,簡憶就帶著自己的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