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抹白小蝶眼角的淚水,說道:“睡吧!別怕,我在呢!”
“嗯!程寧哥,你真好!”
白小蝶像隻小貓咪一樣依偎在我身旁,很快就睡著了,可想而知平時該有多累。
我原以為自己幫了白小蝶一把,卻沒想到,會害了我媽。
半夜,迷糊之中,也不知道是幾點,聽見家裏有一陣喊叫聲,很悶重,像是被人捂著嘴巴喊出來的聲音。
我心頭一跳,第一個念頭就是我媽。
我爬起來連拖鞋都沒穿,輕手輕腳地走到樓下,聲音更清晰了,確實是從我媽的房間傳出來的。
“唔,唔唔……”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往我媽和白永盛的房間慢慢靠近,一試門把,鎖住了。我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媽的聲音很痛苦,而且肯定是被白永盛捂住了嘴巴。
白永盛那個王八蛋,拿我沒轍就把怒火撒到我媽身上。
我媽喊叫了一陣之後,終於聽見白永盛的聲音,他喘著粗氣罵道:
“讓你生個小賤貨,讓你生,那小賤貨敢跟我作對了是吧!”
隨後我媽痛苦的哀求著:“別掐了永盛,求你別掐了,啊……我疼啊……”
聽到我媽痛苦的慘叫,我淚水滾了出來,恨不得把門砸開,此時拳頭已經停在門上了。但是很快我又把拳頭塞到嘴裏,不行,這樣做,隻會讓我媽被折磨得更苦。這麼多年接觸白永盛,我很清楚他暴戾的性子,逆來順受才能伺候好他。我們母女兩在這個地方,唯一的依靠就是他,得罪了他,就沒了活路。
可想著我媽的痛苦,我雙腿一軟,隻好蹲在地上捂著嘴哭。
這一夜我是在被子裏流著淚熬到天亮的,第二天我起床剛開門,白永盛就站在門口,凶神惡煞地瞪著我,二話沒說,一巴掌直接朝我呼了過來,打得我腦袋嗡嗡直響。他火急火燎地衝房間,拉著白小蝶在院子裏頭就開始罵,罵到白小蝶哭得險些喘不過氣。
我媽幾次上去阻止都沒用,隻好過來心疼地揉著我的臉。
白永盛像一頭猛獸,要自己每根汗毛的怒火都噴出來才罷休。
罵完之後,白小蝶早飯沒吃就哭著跑去上學,白永盛怒瞪了我一眼也出門走人。
我看著那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心很冷,也很怕。
我媽知道我心裏苦,可我知道我媽不僅心裏苦,身體更遭罪。
我媽今天穿著一件長袖的襯衣,大夏天的,不就是為了遮蓋住身上的傷痕,可她脖子上的印子怎麼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我抽泣著說道:“媽,看我們帶進家裏的是什麼人啊!”
我媽終於也是忍不住了,兩行淚淌了下來,搖頭說道:“小寧,都是命啊!”
我沒心思吃早飯,騎著自行車往學校裏趕。
教室裏。
我站在我的課桌前愣住了。
昨天走之前還是好好的課桌,居然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殘廢,桌子腿全部斷了,桌麵上堆滿了燒掉的書頁,吃剩下的果皮,甚至還有一些濁黃的尿液……
我自打上學以來雖然一直被同學嘲笑辱罵,什麼“小娘炮”、“騷漢子”我都受過,可從來沒有這麼絕的一次。
我看著眼前的情形,哭著喊道:“這是誰幹的?”
同學們指指點點,可就是沒有人敢說話,也沒有人站出來替我主持公道。
拆了我的課桌就不說了,我的上麵全部都被淋上了尿液,哪怕是我沒有湊近也能聞到一陣陣尿騷味兒。
我一股性子上來,本來心情就不好,到學校還被人這樣整,這學我不上了。
我捂著嘴巴哭,轉身就往班級門口衝出去,腳下不知道被誰拌了一下,整個人失重一樣噌地往前滑了出去,灰頭土臉地栽倒在地上。
“你們看程寧邊跑邊哭的模樣,像不像一個小逼女生?”
“哈哈哈……”
門口處傳來一個男生的嘲笑,隨即引來了全班同學的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