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縮在廢棄的廠房的角落裏,近兩米高的雜物堆令我可以很好的隱藏在其中,透過縫隙我看到廠房裏幾乎沒有人在走動,或者說這裏的大多數人都已經被轉移了。
身體保持著半跪半蹲的姿勢,這個姿勢我已經堅持了一整個晚上,手和腳早就已經麻木。對於從小就接受過特殊訓練的我來說,這些並不算什麼,忍一忍終究會過去的。真正令我擔心的是我的左肩,在昨晚的混戰中一顆彈片竄進了我的身體,在周圍這種潮濕充滿異味的環境裏,傷口隨時都可能感染。
我叫朕峰,這個名字是將軍給我起的,至於我原來的名字我早就已經不記得了。八歲那年,村子裏鬧饑荒,糧食吃光了、稻殼吃光了、樹皮吃光了、草根吃光了,最後村民開始吃......。短短半年村子了的人死了一大半,我扶著牆角一天天的等死,那種絕望的日子我永遠也忘不了。
直到後來有一批軍隊路過這裏,停下來和我說了很多,還在我的身上捏來捏去,內容我已經不記得了,不過大致的意思是說我的身體和別人的不一樣。後來他們收留我,給我飯吃,對我進行各種特殊訓練,近身格鬥、槍法射擊、化妝滲透,以及各種禮儀和場合必備的素質。
十幾年過去,部隊逐漸壯大,幾萬人的軍隊中我雖然沒有具體的軍銜,但以我為首的五人組卻是直接聽命於將軍。我們配發最先進的武器,執行最特殊的任務,同時也是軍隊中最神秘的武裝。然而我怎麼也沒料到數百次刀尖上走過來的我,卻在這次小任務中險些喪命。
昨晚我去調查一個廢棄廠房,據情報那裏經常有人來回出沒。
蹲守一段時間後我發現這裏果然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廠房的深處有一處暗格房間,擊倒十幾名防守人員後我進到了那裏。那是個研究室,裏麵放滿了各種資料,在其中發現了許多奇怪的數字和圖紙。
本想把這些東西帶回去,誰知他們啟動了房間的自爆裝置,資料都被燒光,我的左肩也中了一彈。匆忙的逃出去後這些人在周圍追查了我半宿,沒辦法我隻好賭一把又回到廠房,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貓到現在。
陽光透過窗口照進來,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上午九點四十。手表和身上大多數裝備一樣,是將軍從德國進口統一為我們配發的,不僅防水防摔,其中還內含三顆麻醉針,昨晚被我用了兩顆,留下最後一顆保命用。
緩緩地爬出雜物堆,確定周圍沒有人後,我快步撤出廠房,沿著小路趕回軍隊。
彈片取出後將軍來看過我,對於這次任務我總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十幾年的栽培在這種小事上栽倒。可令我意外的是將軍並沒有怪罪我,反倒是對我昨晚發現的那些信息特別在意,反複追問了三四遍。以我十幾年對他的了解,能讓他感興趣,那些數字和圖紙肯定不簡單。憑借印象把還記得的都寫下,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將軍臨走前半笑著對我說還有一個特殊的任務要交給我。
當時我很好奇,以我受的傷,注定會留下後遺症,已經無法做特勤隊員。
半個月後我的傷痊愈,也是在這時我終於知道那個特殊的任務是什麼。
身著一身便裝,坐在通往它省的火車上。從懷裏掏出懷表,這是我臨行前將軍送給我最後的禮物。懷表裏鑲嵌著一個女孩的照片——慕容紫琪,將軍堂妹家的女兒,也是慕容商會的千金,我此次的任務就是守護在她身邊。無論出行她出行還是待在家裏,我都要二十四小時確保她的安全,不能離開一刻。
在火車上小憩一會,經過特殊訓練後我每天隻需要深度睡眠四個小時。
朦朧間覺得有人在碰我的衣服,下意識伸手抓過去,我強有力的手掌抓在那隻手上彎轉九十度,那人痛的熬的一聲。
“疼疼疼……,大哥你鬆手啊!”
我放開手看著他,這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個子不高卻很瘦,相對於我來說矮了大半頭。
“你剛才在做什麼?”
他揉揉手,一張口就是滿嘴的山東方言,“俺拿俺的包,被你壓在身後了。”
我看了眼果然是這樣,起身一下讓他把包拽出去。
“哥你力氣好大,俺的手都捏紅了。”
“抱歉。”
“沒關係,俺知道,俺娘告訴俺出門在外防人之心不能沒有。”
防?這可能隻是我多年養正的警覺性。
“俺去趟廁所,回來再跟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