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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誠怔了怔,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但不知為什麼,他忽然信心十足。在第三聲門響傳來之後,他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了心神,走過去開門。
然而,當他看到門外那張蒼老而惶惑的臉,那個帶著討好和畏懼的神情看著他,卻又像鼓足了所有勇氣似的,強撐著沒有轉頭就跑,以至渾身瑟瑟發抖的老人,心頭巨震,呆住了。
雪花飄落,恍如隔世。
“傅昆,你來幹什麼?”他聽到自己幹澀的聲音說著,比雪地還冰冷。
“我……我有件特別重要的事要對你說。”傅昆哆嗦著道。
他長年接受供養,衣食並不差,養得白白胖胖,穿得整整齊齊。可不知為什麼,在這個養子麵前,他就是那麼寒微,簡直抬不起頭來。自從這孩子上了中學後,身材就像拔高的竹節一樣往上躥,性格又沉默異常。從那時起,他就開始沒緣由的害怕了。直到十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在養子的拳頭哀求、嚎叫,他看著那孩子暴怒後愈發冷靜沉著的眼眸,像一頭凶猛的冰原狼,就決定逃走,再不回來。
他無恥又沒種的卷走家裏所有的財物,丟下老婆女兒。即使如此,養子還在多年後叫那個陸瑜找到他,每月給他生活費。他深。 知養子恩怨分明的個性,這是要報答他的養育之恩,也讓他別再來騷擾他們一家,所以接受了。也老實窩在個小地方,打算就此度過餘生。可後來出了一些事,他想這輩子也有擔當一回,哪怕隻有一回,也不算白活一場。
“滾。”可惜,傅誠隻有這一個字。隨後,就要把門關上。
傅昆急忙不要命地把手卡在門框上,“我知道你媽去了,你恨我。可是,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父親是誰?不想知道你媽為什麼要帶你跟我走?”
“不想。”傅誠仍然是冷冷的。回答從一個字變為兩個字。
五年前朱迪告訴他。她在dna上做了手腳,讓他可以化身計肇鈞。前幾天老錢告訴他,他的dna和計肇鈞一樣,而且都與計維之有親子關係。所以。他到底是誰這個問題已經很明顯了。現在母親已經去世。他的過去還重要嗎?
“要不讓他進來吧?”身後。已經穿好牛仔褲,從樓上奔下來的路小凡,正巧看到這一幕。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忍不住插嘴。
她輕輕拉拉傅誠,低聲軟語地商量,“朱迪以前常說,有一種永無天日的秘密。隻當我求你,別讓你的身世不清不楚,哪怕是為了蘭姨也好。”
傅誠猶豫。
傅昆連忙又說,“有個姓錢的警察,早先找過我。不過我什麼也沒說,哪想到他讓人盯著我,前幾天要把我帶回來。我怕會對你不利,半路上借機跑了,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才甩掉那個人,沒想到……錯過見你媽最後一麵。”說著,眼眶驟然紅了。
“她不會想見你的。”傅誠這麼說著,卻打開了門。
在路小凡給傅昆端來一杯熱茶,在傅誠表現出了極度的不耐煩之後,傅昆恢複了短暫的平靜,開始講述過去那段塵封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