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找人，還是找路？”
宋遠閉上了嘴，我們小心翼翼繞過那間屋，向村外走去，就在這時，身後傳來開門的“吱呀”聲，這聲音十分清晰，我和宋遠都聽得一清二楚，當即一愣，感到後麵涼颼颼的，宋遠要回頭看，我連忙製止：“別回頭，不要管他，我們繼續朝前走。”
我和宋遠加快了步伐朝村外奔去，後麵那個人似乎也跟了上來，踏水的腳步聲不斷地傳入我們的耳裏，不論我們走多麼快，都甩不掉。
宋遠心一橫，轉身就去看，嘴裏說道：“死就死，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
我看宋遠回頭，也隻好跟著回頭，隻見一個佝僂的老頭站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看著我們，我和宋遠吸了一口涼氣，怎麼突然出現了一個老頭？我差點就要蹦出一句你是人還是鬼的話來。
那老頭咿咿呀呀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並且朝我們走了過來，我和宋遠朝後退，準備伺機逃跑。老頭見我們朝後退，走的更快了，宋遠抄起一根木棍指著老頭叫道：“你……你別過來，有什麼話站在那裏說。”
老頭置若罔聞，一個勁朝我們走來，宋遠揮舞著木棍，威脅道：“再過來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老頭看到宋遠憤怒的樣子停了下來，嘴裏還在說個不停，宋遠對我說：“聽起來有點像藏語。”
“不是像，本來就是藏語。”
“你聽得懂嗎？”
“鬼才聽得懂。”
老頭見我們竊竊私語不怎麼理會他，聲音又提高了幾分，可是無論他怎麼說，我們仍然是一句都聽不懂，就在我們進退兩難的時候，老頭後麵又出現了一個老太婆的身影，她拄著拐杖走過來，嘴裏同樣也是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藏語，兩人指著我們嘰裏咕嚕說著什麼。
宋遠問我：“跑還是不跑？”
“你認為這兩個人是幹什麼的？”
“我哪知道？憑空冒出來的，昨天我們怎麼就沒見他們？這村子又不是很大。”
“我覺得他們是這個村子的住戶。”
“一個村子隻有兩個老人嗎？那要這麼多房子幹什麼？”
“其他的人都搬到外麵去了，隻留下了這兩個老人。”
“你為什麼這麼斷定？”
“我猜的！”
“大哥，拜托你專業點好不好！這樣的事情不是憑空瞎猜的。”
“那你說這兩個老人是幹什麼的？”
“不知道！”
“你的手語打得好，你過去和他們交談一下，放心啦！肯定不是鬼呀魂的，那些東西都是晚上才出來的，這個最基本的常識我想你也知道。”
“你要搞清楚，這兩位老人不是聾啞人，手語他們怎麼看得懂？”
“你是不敢去吧！”
“那又怎樣？有本事你過去。”
“過去就過去。”我壯了壯膽子朝兩位老人走過去，老頭見我過來，停止了和老太婆的交談，又向我眉飛色舞地說了起來，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一邊比劃著，一邊用漢語說道：“老人家，你們好！”
兩位老人一愣，看來我聽不懂他們的話，他們也聽不懂我說的話，我隻好喊了一句：“紮西德勒！”
兩位老人笑了起來，連忙說道：“紮西德勒！紮西德勒！”心中的疑慮打消了，這兩位老人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我們想象的那種東西，可是緊接著新的疑惑又來了，為什麼這個村子隻剩下他們兩個？先前的隻能是推測，究竟是什麼原因，我們不得而知。我想起黎雋永懂一點藏語，便比劃著對老人說：“你們的話，我們聽不懂，我們有一個人能聽得懂你們的話，我們這就去找他，你們和我們一起去，怎麼樣？”說的我都有點拗口了。
兩位老人疑惑地看著我，看來我的表達能力不行，他們不懂我的意思。我指了指他的背後，做了一個要他走的動作，老頭點點頭，跟著我們走。
黎雋永和幾個女隊員留在屋裏照看著葉秋蓉，見我們領了兩個老人回來，都十分驚奇，一時表達不清楚，問道：“這兩位老人家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大概解釋了一下，黎雋永欣喜道：“有人就好，說不定兩位老人知道出去的路。”然後用藏語和老頭交談了起來。
原來，這個村以前有十幾戶人家，因為交通不方便，最近這幾年，村子裏的人都陸陸續續搬了出去，這兩位老人一輩子都住在這裏，對這裏的環境都習慣了，不想搬出去，就留在了這裏。他們有兩個兒子在定日做小買賣，隔段時間就回來看他們，給他們送來生活必需品，兩位老人種了幾畝地，吃不了多少，日子過得倒也悠閑。昨晚他們也聽到了我們的聲音，隻是害怕是壞人，便沒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