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崍,你不要這樣,這讓我很傷心。感情有時候隻是一個人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愛,或者不愛,隻能自行了斷。?”
“你說得對,我現在正在自行了斷。”我走進大廳,和探險隊的人一一擁抱握手,實際上從那次聚過之後,我們這個探險隊就很少聯係過了!
我假裝很開心,和他們大聲地說著話,回憶這兩個月去西藏的點點滴滴。
吃完飯後我又去了“空瓶子”,雖然晚上喝了很多酒,可是我仍覺得不夠,隻有在“空瓶子”我才能更好地麻醉自己。
我像往常一樣喝的酩酊大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我在廣場上放聲歌唱:我和你吻別在無人的街,讓風癡笑我不能拒絕,我和你吻別在狂亂的夜,我的心等著迎接傷悲……
我一路唱下去,在廣場的一個角落,我搖搖晃晃,情不自禁倒在了地上,嘴裏還在呢喃地唱著,慢慢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潛意識覺得有人在推我,我眯著眼看那人,好像是一個警察。那警察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我嘟噥道:“不需要,這裏很好。”
“這裏不能睡覺。”
我大聲說道:“天大地大,隨處是我家,憑什麼這裏就不能睡覺了?”
後麵上來了一個女人,對警察說道:“警察同誌,他是我朋友,我送他回家。”然後警察就走了。
我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對那女人說:“你……是誰?怎麼看起來……這麼麵熟……”
女人扶起我,說:“你到底喝了多少啊?滿嘴的胡話。”
我叫道:“痛快!真的是痛快!”我掙脫女人,跑到一邊大聲叫了起來:“真的是痛快啊!”然後我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女人沒有勸我,站在我身邊看著我哭,我終究是哭累了,最後安靜了下來,女人扶起我,上了一輛車。她把我安頓好後就要離開,我伸出手拉住她,嘴裏叫道:“潔兒……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女人靜靜地站在那裏,好久才轉身,握著我的手說:“我不是潔兒,我是豔冰。”她臉上有淚,晶瑩剔透,刺痛了我的眼。
我的意識恍惚起來:“不,你就是潔兒……答應我,不要離開我,好嗎?”
那個叫豔冰的女人大聲衝我吼了起來:“你清醒清醒吧!我不是潔兒。”
我一把抱住她,把頭埋在她的懷裏,一個勁不讓她走,過了一會兒睡了過去。她輕輕地放下我,把被子蓋在我身上,坐在床前凝視著我,久久不曾離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房間就我一個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我想起了那個女人,這才知道昨晚那個真的是秦豔冰。
我洗了把臉,感覺好多了。我去前台的時候,服務員已經告訴我結賬了。我回到家繼續大睡,等待又一個夜晚的降臨。
生命如此,等待亦如此,我沉浸在頹廢中,一如既往。寂寞是種癮,一旦染上,萬劫不複。
我每天在這個城市的邊緣遊走,當有風吹來使我清醒的時候,我渴望自己能走出來。而九月的成都,天空小氣的連一絲風也舍不得施舍。
今晚我照樣喝的大醉,當我搖搖晃晃走出來的時候,我竟然果斷地攔了一輛出租車,我不想警察再來質問我。司機問我去哪裏,我脫口而出宜賓。司機當即把車停了下來,看在我喝醉的份上對我說:“哥們!我這是出租車,不跑長途。”
“哦!我剛才……說錯了……”我對司機說了個靠譜的地址,司機這才啟動車。車裏的收音機傳來熟悉的聲音,誰說我喝多了?這個聲音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不是秦豔冰嗎!
秦豔冰有時候會去電台客串一下節目主持,這次去電台肯定是講探險隊去西藏的事情了,我聽的時候她已經說到結尾了,結束後她又接著說:“探險隊隊員回來後,每個人都發生了變化,因為經曆過艱難險阻甚至生死,我們都明白了活著的重要性,明白了要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我們其中有個人也變了,他變得消極了,變得頹廢了,每天借酒消愁,恣意放縱……”
我直愣愣地盯著收音機,司機說:“這女人的聲音挺煽情的。”
我沒有理會他,繼續聽秦豔冰說:“這一切都是源於他曾經深愛的人離他而去,即將成為別人的新娘,我知道他很愛她,在西藏的時候,他不顧生命危險去找寫給女孩子的日記本,那一次我們都為他擔心,他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假如那次他因此而失去了生命,我們會為他感到無比的傷心。但是現在的他卻讓我十分痛心,無法挽回的失去已經發生,如果那樣折磨自己能挽回曾經的愛情,我倒無話可說,可是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徒勞,他是個自私的人,他隻知道自己傷心,卻不知道有人也為他深深地傷心……”秦豔冰說到這裏停頓了一會兒,我感覺她的聲音有些嘶啞,哽咽的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