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衛民吃完豆腐腦,就到了壓豆腐的時候了。
鍋裏的豆腐腦,全部舀進了木抽屜裏,打個結,再放上一塊木板,一點重物。
剩下的,就等著豆腐成型了。
趙香雲基本可以鬆口氣了。
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江衛民身上。
“你看著我做啥?”她問。
“香雲,我覺得我真的很幸運。”江衛民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恩?”
“我不知道該咋說我心底的感受,但你每回給我的印象,都是不一樣的。”
最開始的時候,生產隊的人,說的最多的,就是趙香雲。
說她胖,說她醜,說她懶,生產隊的活兒從不做。
說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看上了城裏回來的蘇興華。
那時候,江衛民忙著賺工分,去黑市做買賣。
他從未將那些話,當真過。
他也慶幸如此,幸好自己沒有用偏見的目光看香雲。
之後,因為打豬草兩個人相似,江衛民覺得,趙香雲真正的顛覆了他的認知。
那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性格,鮮活且自信。
人人都覺得趙香雲醜,胖,但江衛民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他喜歡和這個女娃相處的時候,真的很輕鬆,很自在。
之後的事情,更讓江衛民認清了自己的內心。
他無比慶幸,自己當初表了白,這才有了之後,更多相處的機會。
江衛民的意思,趙香雲懂。
其實他也給自己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剛重生的時候,她幾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除了她媽陳五月和他爸趙誌遠,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是異樣的。
就連兩個親哥哥,也因為她受寵的緣故,對她有怨言。
唯獨江衛民,看向她的目光,沒有鄙夷,沒有瞧不起。
她在他這裏,是平等的,且自由的。
“江衛民……你或許可以告訴你父母,我們兩個處對象的事情了,隻要他們同意,我會告訴我父母,我們的事兒!”
趙香雲道。
這件事,她考慮了好久。
真正下定決心的是她以為江衛民掉水裏淹死的時候。
那一刻,她的心都碎了,她知道自己喜歡他。
既然如此,為什麼兩個人不可以試一試,往更高層次的目標發展?
不以結婚為目的戀愛,是耍流-氓。
趙香雲不想做這個流-氓,她隻想好好的,將自己的日子過好。
隨著趙香雲話落,江衛民激動的站了起來。
“香雲,你……你真的願意,將我們的事情公開?”江衛民一臉不敢相信。
他這副樣子,到讓趙香雲想到了一個詞——渣男。
渣男不就是不公開,怕麻煩?
不過她這樣,算渣女?
其實也不是,隻是很多時候,做一個決定,需要勇氣,也需要契機。
趙香雲鄭重點頭,再一次開口,“沒錯!你有時間,和你父母發一封電報,等他們回複你的時候,我就和我父母說我們的事情!”
“好!”
江衛民得到肯定的答案,整個人頓時都輕飄飄的,連方向都有些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