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大妮兒比趙香雲更積極了。
不過沒費力氣,在一樓的盡頭,就找到了人。
因為門是開著的。
林立君就在屋子裏,正陪著一個小孩兒玩著。
那小孩兒手上拿著的一個子彈做成的坦克模型。
滿屋子,都是小孩兒的笑聲。
不遠處,一個女人,正在專注的勾著毛線。
偶爾看看孩子,但是視線基本沒怎麼在林立君身上停留。
直到她瞧見趙香雲和大妮兒兩個。
女人趕緊起了身,“兩位嫂子,你們趕緊進屋坐!”
都被點名了,趙香雲和大妮兒兩個,也隻好進去了。
“我見過你,你是小君子的媳婦。”
“小君子?”大妮兒怔了怔。
“我愛人從前和小君子是同袍,還是他的上司,後麵我愛人沒了,小君子也轉了崗。這一次,我帶娃來這邊看病,也是小君子幫著安排的!”
聽到這裏,大妮兒哪裏還好意思問她和林立君是不是有什麼。
林立君:“事實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張嫂子為了給孩子省醫藥費,把飯錢都省下來了,結果直接餓的脫了力。
剛好那天,我攙扶著著,可能就成了某些人眼睛裏的抱吧!”
大妮兒臉蹭的一下紅了。
“你叫夏妮?”張齊紅看著大妮兒,“我叫張齊紅,這是我兒子旺旺,他玩的玩具,就是他爸爸給他做的。”
大妮兒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羞愧難當。
她甚至不敢說半句話。
張齊紅領著大妮兒看了她老公的勳章,又看了照片。
照片裏的男人,國字臉,遠山眉,瞧著,便是一身的正氣。
大妮兒朝張齊紅鞠了個躬,“對不起,我誤會了!”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原本,早點應該去拜訪你……”
說來也巧,大妮兒去出差的第二天,張齊紅就帶著孩子來了。
林立君想夫妻檔一起忙活都不行。
“這屋子,也是我一個朋友的,暫時給嫂子和旺旺住!”林立君道。
趙香雲全程沒出聲。
她就等著大妮兒和林立君兩個誤會解除。
等兩個人能夠心平氣和了,趙香雲開始問:“旺旺怎麼樣了?檢查了嗎?”
張齊紅點頭,“檢查了,說是肚子裏長了個瘤,切了就好了!我估計孩子還得在這邊休養一段時間,就接了點打毛線的活兒,養家糊口。”
“那手術呢?安排好了嗎?”大妮兒問。
“還沒,正準備安排,就遇上了那檔子事兒!”
林立君說的是鬧離婚的事兒。
大妮兒又將頭,埋在了胸前。
這一回,林立君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沒事了,小鴕鳥,都過去了!”
大妮兒:“我明天去問問院長,看看能不能幫你們減免一個部分手術費,你們的證明材料,都在吧?”
大妮兒說的,張齊紅都懂,她連連點頭,“帶了,從老家來之前,小君子就提醒過我了!”
“你呢?有什麼打算嗎?一直給人打毛線?”趙香雲問。
“我……我隻會打毛線!”
“這樣吧,你給你安排一個工作,這工作,不按時長,按你賣出去的衣服計算!你要是覺得今天賣出去的衣服,夠你一家人吃喝了,你就下班,你看怎麼樣?”
“我……我可以嗎?”張齊紅激動地看著趙香雲。
“你可不可以,得問你自己啊!”趙香雲道。
“嫂子,我……唔願意試一試!”
張齊紅這會兒,覺得自己是被上天眷顧的那個。
如果這兩件事情都成了的話,那她既不用讓小君子多花錢,也可以自己自力更生了。
“你這地方太偏僻了,我給你安排一個員工宿舍!”
正好周琴說一個人住那裏害怕,這不,又有了一個伴兒,不對,一大一小,兩個伴兒。
趙香雲臨走的時候,和張齊紅兩個約了見麵的時間。
至於搬家,趙香雲看了,屋子裏統共沒幾件東西,她到時候開車去飯店的時候,順便將人接了,一舉兩得。
從張齊紅家裏出來,趙香雲就推說自己要去食居看一看,成功的拋下了林立君和大妮兒兩個。
大妮兒一路上,絞著自己的手指,一副心虛的不行的樣子。
林立君,“還離婚嗎?”
“不……”想說不離的大妮兒,想起自己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
不離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算了,既然你這麼想離婚,我成全你!現在去我們單位打證明吧!明天你上班的時候,再去你們單位打證明。”
大妮兒一臉錯愕的抬起頭,看著他。
此刻的林立君眼神中,全是認真。
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快走吧,待會兒下班了,我也找不到人蓋章了!”他嘴裏說著催促的話,瞬間讓大妮兒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被他一路拉著到了他單位門口。
快要踏進門的那一刻,她突然死死的抱住他,“不離了,我不離了,我真的不離了……”
“不行,如果一有什麼事情,你就憋在心底,然後找我離婚!這樣,我還不如現在離了,長痛好過短痛!”
林立君淡淡的說著。
那是那隻腳,由始至終,穩穩的,沒有踏進他單位門半步。
“不,我不要,我不要……立君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有什麼事情,我第一時間問你,相信你,我不離婚……不管怎麼樣,都不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