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裏的流言蜚語版本又升級了。
大家傳得不亦樂呼。
似乎已經確定了我就是何家的私生子,然後身為嫡出又是長子的何晉鵬怎麼可能忍受自己有這樣一個弟弟,於是借著工作開始發狠,處處刁難於我。有說我上班被精神虐待,回去就會*虐待……之類的,特別明顯的就是,高級管理的會議,可偏偏就叫上我一起,偌大的會議室各高管都危襟正坐隻有我這個技術部的一人,站在身為技術部長王鐵男的身後,就像個木雕。然後分明低氣壓的會議,這麼突兀的我的存在大家都沒敢多疑問一句,每次重要的地方,一直不語在聽各部門發言的何晉鵬會挑著問題,也不問當事人,卻這麼硬生生地連名帶姓問我怎麼看。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隻能瞪地過去,怎麼看你妹啊看!我一技術員的,你問我營銷市場怎樣?
當然,隻有這個看著我吃癟的時候,何晉鵬那硬冷的臉上似乎會柔和一點,心情好轉似的微眯雙眼看著我出糗。
我深刻地體會到,一個表麵再冷峻嚴肅而成熟的男人,也是有特別幼稚的時候。就像何晉鵬,這做法已經幼稚得人神共憤天理不容了都,因為有些交集的人都為我抱不平,而當事人卻樂此不疲,玩得不亦樂呼。
讓人懊惱的是,對於何晉鵬這種幾乎是失態的幼稚行為,我竟然覺得自己可以體諒!……再怎麼說,前一天還高高興興一起做飯一起吃飯,哥兩好似的還一起看電視,誰知第二天就跟陌生人似的,還給臉色看,放誰誰不生氣?更別說總經理的麵子上過不去,就是私心的,何晉鵬生氣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時的我其實還不懂,在我看起來有些幼稚的那些行為,其實另有一層深義。當時的我不懂,以後的我,懂得的時候似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了。
何晉鵬已經有一陣子沒下來我們十五樓了,所以公司裏的傳言就越發的狠辣,當然,這些人也畏懼著高高在上的老總,盡管傳言可怕卻很少會傳進何晉鵬的耳朵了。我聽得多了也就越發的置身事外,就當是聽了不怎麼搞笑的笑話,跟耳邊風似的,左耳進右耳出了,從來沒想過去解釋什麼。
今天,太陽又打西邊出來了。
“……啊,是你啊。”剛出辦公室,就遇上那個多日不見……應該說是多日沒有出現在這裏的那個男人。看了看四周,大家都早下班了,除了輪夜班的那幾個人窩在值班間渣遊戲之外,偌大的一層樓顯得十分有些冷清寂靜,我的聲音雖然很輕淡,卻傳得有些幽幽。
不知為什麼,一下班總是衝在第一個回家路上的我,最近,卻不太喜歡回到自己的窩了。小小的一室一廳本應很溫馨的家,曾幾何時起,那裏顯得比任何時候都冷寂得讓人難以忍受。於是我一改常態,留在辦公室直到……二十八樓的燈全熄了,我才會想起要回去。
隻是沒想到,今天那特殊電梯到達二十八樓之後,這會兒卻停在了我們這裏。
一手撐著電梯門,高挺的身軀倚著門框處,側首瞥著略有驚訝的我,何晉鵬那在外人眼裏的冷峻,放在這裏顯得有些耍酷,聽到我的聲音他才懶懶地來一句:“吃飯去,餓了。”
“……好。”並不是狗腿想要諂媚,隻是……很習慣的就這麼隨他了。甚至我都沒有去嘲笑他最近不是在搞冷戰麼,為啥現在又跑下來酷著一張臉約一起去吃飯?
走進電梯,何晉鵬才按了負二樓,那也算是他和一些特殊高管特用的停車場,一樓是普通員工所用。
一直到上了車,何晉鵬都沒有說話,我也不知要怎麼開口,就這樣默默地跟著,係好安全帶,車子發動了,駕座上的男人這才隨意地瞥了我一眼開口:“吃什麼?”
一愣,這個時候,也許二人都因著莫名的冷戰後相處的尷尬之時,這男人還保持著紳士的風度。
“我……沒關係,什麼都行。”想了想,“還是,不嫌棄的話,我下廚?”上次,就是打那兒開始兩人的關係變得惡劣的,也是那時起惹這人不高興了,至少這次可以補償下。
何晉鵬有些詫異地轉頭看我,似乎詫異的是我還願意去他們家下廚。畢竟,他大約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當日我為什麼突然間的舉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我。
想到這裏,不禁斂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