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像星辰這般看我,認為我是個小孩子,可以“偶爾犯錯”。可是林肇不這麼認為。
他說:“不是這樣的,”林肇連連搖頭道:“燕京是一個人吃人的城市,要是李天行不懂得吸取教訓,很有可能傻傻的就得罪了人。到時候別人可不在乎他李天行是否年幼,報複起來淩厲無比,很有可能一下就要了他的命去。
既然我家莉莉那麼看重他,我就得對他嚴苛一點,好讓他走的更遠一些。要不是為他將來考慮,你感覺我是背後嚼人家舌根子的人麼?”
“如此說來,”星辰笑嗬嗬道:“你把李天行當成弟弟看待了?”
“他還不夠格,”林肇連連搖頭道:“我是看在莉莉的麵子上稍微對他上點兒心而已,除此以外別無想法。即便我將來眼睜睜看著他摔了跟頭,也不會主動扶一把,除非我家莉莉求我出手。”
星辰把下巴微微揚起,斜著臉看向林肇,緊接著端起一杯茶水,吹了吹表層殘葉,慢慢的飲下一口,品味著滋味說:“好茶,可惜對麵的家夥太奸詐。”
“奸詐?”林肇嗬嗬笑道:“我哪裏奸詐了?”
星辰撇嘴道:“別人都說你林肇寬厚包容,其實在我看來,最奸詐的就是你這廝。劉莉莉明明是你的女人,你非要跟人家玩弄什麼三十六計,還他媽的求你才肯幫助誰誰誰。我要是劉莉莉,幹脆一腳把你踹了。”
“星辰啊,”林肇同樣端起一杯茶葉來,卻不是慢慢的品味著,直接仰脖子喝了個幹淨,然後他放下茶杯,揉著額頭說:“就像這杯茶,我一口喝下去的時候半點兒茶香都感覺不到。可是,”
他拿起精致的紫砂茶壺,慢慢的填滿茶杯,等那茶杯滿了,還在繼續往裏倒,茶水一點點溢出來,林肇渾然不管,自顧自道:“你看這杯茶葉,當你一下子傾注出全部的時候,很容易把杯子裝滿,然後它就會‘不自覺的自滿’。
女人也一樣,你要是讓她們得到的太容易,她們就會沾沾自喜,進而自滿,再者索取無度,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
這時候茶壺裏的茶水徹底倒光,林肇那把精致而昂貴的紫砂茶壺一下子摔在地上,碎片和茶葉沫子飛散四濺。
他看著地上的碎片殘茶說:“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就像這茶壺一般,即便粉身碎骨,也留不下半點兒殘茶。對我而言,我就是茶壺,劉莉莉就是茶葉。
如果我想泡出一杯圓滿的好茶,火候、溫度、侵泡和傾倒時間……等等等等缺一不可。
關於這一點,劉莉莉比你想象中看的更開。所以她才會找到我說‘指點一下李天行’。
你注意,她用的是‘指點’二字,並非‘幫助’,這裏麵差別很大。證明劉莉莉真的在為我考慮。
如果她不曾為我著想,大可以像其她女子一般索要錢財或者資源。當她向我索要的時候,我能不給麼?多少我都會給。
隻要劉莉莉開心,即便她管我要一座金山我都會給。我對劉莉莉的付出是不講條件的。
可是,即便我再愛她,也不能沒有規矩。什麼是規矩?具體到我倆來說,就是投入回報比。
我投入多少,她看到多少,然後再回報多少,就這麼簡單。實際上,劉莉莉比我更懂得‘投入回報比’到底是什麼概念。
所以她才讓我‘指點’李天行,而不是讓我幫助他。你以為‘指點’比‘幫助’來的更膚淺麼?不是這樣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劉莉莉一下子就切中了要害。我這些年攢下來的東西全讓她忽悠到李天行那裏去了。
既然我以真情待她,她自然懂得以真情待我。她的真情就是:培養李天行,將來讓他心甘情願的和我聯手,不管他發展成什麼模樣,我們隻能是盟友,不可能是敵人。”
一番話聽得星辰目瞪口呆,這廝結結巴巴道:“我草,以前我總以為你是最奸詐的一個,現在我才看出來,你媳婦比你還要奸詐。”
“奸詐?”林肇笑道:“我們這叫真情感化。實際上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和李天行之間永遠形不成真正的合作關係。
他是一頭猛虎,我是一頭狼,我們倆一旦朝麵,最終會殺成一團。可是加上個劉莉莉就不一樣。劉莉莉是萬獸之王,我倆全都臣服其下。
不管李天行將來如何發展,隻要他有崛起的那一天,隻要劉莉莉還在,我們就有可能強強聯手。
可是現在而言,包括將來,我不可能直接提供給李天行任何資源幫助。如果他想要,讓他找劉莉莉去要,劉莉莉再來找我,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