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大結局(2 / 3)

最後,“有緣人”許盛陽傻乎乎的撿貝殼,把極夜太陰玄光撿到了自己身上。

從此之後,極夜太陰玄光便寄生在許盛陽的肉-身神魂之中,一直到現在。

“極夜太陰玄光,從誕生到現在,總是伴隨著殺戮和災劫。單單是經我推算,便有兩個門派伴隨著它而滅門。涉及神人的部分我推算不清,想來也無好事。若是它全盛之時,隻怕神人都要小心應付才能不受其害。但是現在,它隻是苟延殘喘,能奈我何?”

午軒閉目不睜,心念電轉,手中撚住法訣,靈覺緊密的關注著許盛陽的狀況,卻沒有立即出手,隻待恰當時機。心中暗道,“這極夜太陰玄光既然害了許盛陽前世,今生,我便拿你來成全他罷!也是因果報應。或許,此事也同樣是我的成道之契機。”

極夜太陰玄光以前沾染了兩個門派的殺孽,哪怕逃脫封印,也絕對避不開這次殺劫風雨。

而前世時,許盛陽受極夜太陰玄光所害,造成殺戮無數,在殺劫中越陷越深。午軒雖沒有活到殺劫結束,現在卻能看清許盛陽的結局。受外物感染神智,連靈台都保不住清明,連自主都極難做得,絕對不是殺劫主角,那便隻能是隨波逐流,在殺劫中必定消亡的一份子,隻是消亡的有早有晚罷了。

想及此處,午軒心中不由憐惜,想來他前世去後,許盛陽也沒能活過多久吧?

午軒此刻終於將自己晉升神人的所謂“推力”了然於胸。

他苦修於前世,悟道於今生,一步步走來,乃是腳踏實地,毫無虛妄,根基深厚至極,又有水墨洞天畫卷、禪印菩提相助於他,他自己修行到神人門檻,晉升觸手可及,隻待契機來時,他抬步便能邁過!哪需要什麼“推力”?他自行買過神人門檻,那他就是貨真價實的“以力成道”,乃是成就神人的最高水準,一旦成就神人,即便是在神人之中,他也能算是強者,不是等閑“功德神人”可比!

何為“功德神人”?

王稻恩那種必須借助改朝換代之功德才能成道的神人,便是“功德神人”。

功德神人到底比那以力成道的神人差了些,否則身受重傷後,也不至於多年都無法痊愈。

午軒若是以力成道,成就神人之後,一瞬間就能壓過功德神人王稻恩一頭!

“我修行兩世,若要成就神人,自身便可行事,根本無須其它推力!但我又的確是在了斷因果後,在靈台清明時‘心有所感,意有所動’。原來如此,竟還在‘因果’這一詞。”

若說“推力”,那麼,他償還那些與他成就神人有關的因果,無論那因果是善果還是惡果,償還之後,再無纏身阻力,讓他得以一身清清爽爽,從從容容的邁過神人門檻,這就是他的所謂“推力”!

午軒靈覺留意著許盛陽的狀況,默默地想著,心中再無疑惑存在。

“我前世靈根損毀,實力難以發揮完全,處於‘弱勢’;偏我為了自救,多方搜尋靈藥,此事想掩蓋都掩蓋不得,此乃是‘懷璧其罪’。正因如此,我雖無害人之心,卻屢屢為人所害。而我多次遇險都九死一生,固然是因我自身的拚殺,其中還有別人的護持……”

午軒以前隻道是石振念著父子血脈之情,暗中護持於他,他才能在某幾次難以避讓時化險為夷,所以他前世自知將死,也要去那遊輪上救助他們一家三口,算是償還石振的情分,才好走得幹幹淨淨,不欠任何人情!那時他可絕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重回少年的奇遇。

而今瀕臨神人,因果顯露眼前,再無迷霧遮攔,他才知曉,當初護持於他的人並非隻有石振。石振畢竟不是修行者,他一介凡俗,還有多方顧忌,就算掌舵石家,又能分出多少能量來幫扶他?

那幾次幫助他化險為夷的人,根本不是石振家中供奉,而是被極夜太陰玄光纏身的許盛陽。

午軒心湖漾起一絲波瀾,竟有幾分酸楚掠過。想來那時許盛陽正在掙紮於極夜太陰玄光對他神智的侵染,殺戮之意在心中叫囂難耐,不好現身見他,免得極夜太陰玄光一盛,許盛陽神誌不清時,隻怕根本分不清麵前之人是誰,隻會一刀揮出滿足極夜太陰玄光對他的殺戮侵染。

後來許盛陽現身在他麵前,意圖用極夜太陰玄光將他也侵染了,那時候,許盛陽已經是“病入膏肓”了罷?盡管如此,許盛陽意圖用極夜太陰玄光侵染他時,說的也是助他治愈靈根……

“如果沒有許盛陽前世的多次搭救,我隻怕活不到前往遊輪之時便為人所害,性命都無,隻怕也就遇不到重返少年的巧合奇遇。如此也就沒有現在得我,那我早就亡於天地,何有道在?”

“前世之恩未償,今生如何成道?”

“原來如此,此前在石家因果清時,我之所以‘心有所感,意有所動’,乃是因為感應到了那冥冥中最重的因果。而許盛陽就在我身邊,我竟不知是他引起,隻自尋到這東海之上。”

午軒心中再如何沉靜,也不由泛起幾分柔情。

心道,“細數今生,我雖不知前世被他所救,但今生見他便覺歡喜,最初引他為友,助他鍛煉體魄,引他入道,又引他為摯愛,護持他修行,怕他過於順風順水,又帶他曆練於天南海北,以堂堂正道,引導他修行大道。這一切,又何嚐不是冥冥中,我對他的報恩和償還?”

“如今,極夜太陰玄光,便是我對他前世之恩的最後償還。待此恩還過,我便再無阻路之物。我之道曆經兩世,已是水到渠成,成就神人,便在今日。今日之後,我與許盛陽之間不再被因果所左右。我們以後雙修相扶,共參大道,不為其它,隻因我們對互相的情意愛重。”

午軒眼眸微微睜開,看向海下,靈覺四處彌漫,同時也一直嚴密的黏在許盛陽身上。

許盛陽氣宇軒昂,挺拔如柱,盡管因為極夜太陰玄光的發作而神魂劇痛,卻仍是借助午軒早前在他身上設下的重重咒符而堅持守住神智的清明。但是由此一來,極夜太陰玄光也掙紮的越發凶狠。許盛陽強忍痛楚,無聲無息的遠離了午軒幾丈,生怕攪擾到午軒悟道,他緊咬牙關,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與此同時,他濃眉皺緊如劍,雙眸炯然,還在環顧四周,謹防任何可能攪擾到午軒的東西。

海麵之下,一絲絲黑線掙紮著擺脫陳舊的神人封印,欲要回歸那寄生在許盛陽身上的玄光核心。

隨著它們的出現,許盛陽身上的極夜太陰玄光掙紮更緊。

許盛陽漸漸難以忍受,渾身冒出冷汗,精壯的肌肉繃緊虯結,雙手握緊,青筋暴露。

午軒不免心疼,微微蹙起了眉頭。

為防極夜太陰玄光依憑本能,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他畢竟還未成就神人,到時隻怕難以及時救下許盛陽,他隻能硬生生的維持著冷靜理智,並不提前出手,隻自靜待那一絲時機。

現在,許盛陽體內紮根寄生的極夜太陰玄光,本能的察覺到天地法則在午軒身邊的變化,本能的知道存亡危機近在眼前,才想要發作侵染許盛陽,以便利用許盛陽阻撓午軒成道,以免午軒成就神人後將它滅殺。然而,許盛陽謹守靈台,極夜太陰玄光本就苟延殘喘,又一直被午軒利用“禪印菩提”壓製著無法自行壯大,難以侵染許盛陽神智,不得不引動海底封印中的極陰黑氣來壯大自身。

畢竟是死物,它雖有靈性,卻無神智,隻能依憑它的極惡本能,不知道它於海底那些基因黑氣融合的時候,就是它與許盛陽之間相對而言最疏離的時候,那時,就是午軒靜待的一線時機!

海底的黑線絲絲纏繞,漸漸的完全擺脫了封印,猶如一隻怪異的章魚,無數黑線觸手全都朝著許盛陽的方向,緩緩的向上升起。之所以緩慢,卻是因為封印畢竟譽為猶存,對黑線有著極強的吸攝力道,讓它們無法瞬間飛出。但黑線已經涓滴不剩,封印隻剩空殼,對黑線的壓製已然不多,吸攝不回它們,隻能任由它們向著海麵上空許盛陽的所在而去。

這些黑線不是極夜太陰玄光的凝實核心,本質的威能比不得極夜太陰玄光,卻比極夜太陰玄光更加虛幻。極夜太陰玄光是“肉眼可見,靈覺難察”,這黑線就是肉眼都不可見,靈覺更難知曉。

黑線擺脫封印,遊離海底,飛出海麵,越來越快!

突然,一刹那之間,黑線閃到許盛陽麵前!

許盛陽心有冥冥感應,渾身發寒,隻覺危機降臨,卻根本沒能察覺到黑線的到來!

紮根寄生於許盛陽身上的極夜太陰玄光則本能的歡喜起來,從許盛陽這具神魂顯化之體上探出一絲黑光,欲要接引極陰黑氣的到來。屆時它便能恢複幾成實力,能夠突破許盛陽身上的咒法防護。

午軒一言不發,冷眼看著它們即將相遇,右手倏然一抬,無聲無息間,一道琉璃般晶瑩剔透的光芒從他一直撚著的手訣中誕生,比電還疾,隻是一閃,便到了許盛陽身前。

與此同時,午軒左手中捏著的三顆禪印菩提同時消耗,化作七彩玄光,投到許盛陽神魂之中。

許盛陽尚還沒有察覺到這些,因午軒怕他情緒波動時讓極夜太陰玄光感應到,再生什麼變故,所以這一切都被他靈覺屏蔽著,連許盛陽都隱瞞著。許盛陽不知一切,極夜太陰玄光也毫無察覺!

便見那琉璃光芒從午軒右手中射出,來到許盛陽身前時,陡然化作一張巨網,將許盛陽整個的網住,而後瞬間縮緊,透過許盛陽的神魂之體,網到了極夜太陰玄光紮根的所在!

許盛陽隻覺渾身一暖,剛剛才感應到的冥冥中的危機,突然又莫名其妙的消泯於無。

就連極夜太陰玄光掙紮帶來的痛苦,都一下子消失不見。

許盛陽驚疑不定,不僅沒有安心,反而越發緊張戒備,急忙探察自身。

此時午軒手段已經見功,午軒再瞞著許盛陽,便將對許盛陽靈覺的屏蔽消去。許盛陽這才看到,就在他的神魂之中,一張精致的琉璃小網,像是撈魚一樣,將一團七彩玄光一層層的網住。

許盛陽恍然,耳畔也果然傳來午軒的傳音:“你靈覺看不到極夜太陰玄光的存在,此時,那極夜太陰玄光就在那七彩炫光之中。我趁它與你疏離而去接引極陰黑氣的刹那,以三顆禪印菩提之力將它暫時禁錮,以免它傷及你身,用咒施展琉璃淨世網,將之連根兜起,從此一絲不剩。”

午軒傳音何其快也,瞬間傳音之後,極夜太陰玄光已經被琉璃之網包裹著帶出許盛陽體外。琉璃之網順勢一撈,連那些剛剛掙脫海底封印,正要侵入許盛陽神魂的極陰黑氣也一股腦兒的撈到了網中,於極夜太陰玄光隻隔著一層禪印菩提所化的七彩玄光。

極夜太陰玄光畢竟隻有本能,整個過程中連反應都沒來得及,就被午軒連根拔起。

而許盛陽聽到午軒的傳音,心中卻是一急,忙問:“攪擾到你悟道了?你趕緊參悟法則!”

他不怕自己痛苦,就怕擾了午軒悟道,錯過成就神人的契機。

午軒再次傳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以前的我哪有這種網住極夜太陰玄光的手段?”

許盛陽一怔,驀地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心中狂喜不盡,盯著重又閉目的午軒,想要傳音問:午軒你已經成就神人了?剛才那張琉璃淨世網是你的神人手段?

卻又不敢攪擾到閉目不語的午軒,便按捺著欣喜,重又為他謹慎護法,一聲都不敢吭。

午軒雙手捧著琉璃淨世網,網中,極夜太陰玄光沒有了許盛陽這個“根基”在,午軒沒有絲毫顧忌的壓製著苟延殘喘的它,再借助禪印菩提之力,讓它連掙紮的力量都沒有。極陰黑氣隔著七彩玄光,同樣被琉璃淨世網鎖得死死的,毫無之前的詭異,猶如畫筆畫出的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