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欣一直坐在椅子上邊不斷很疼邊對我咒天罵地,大家見此情況都紛紛離開,誰也不想再多管閑事。楊穎在我背後小聲地對我說:“她們故意的,我猜她一點事都沒有。”
我何嚐不知道如此。
不過我現在根本拿這個孕婦一點辦法都沒有,在弱勢群體麵前,再怎麼不對都是你的錯。我知道,她們今天的目的就是為了宰我。聯想到剛才管媛媛衝上去的那一幕,我不禁脊背發涼。在這個看似明媚、積極向上的世界裏,有多少人在等著看你笑話,又有多少人恨不能痛踩你一腳?
我陪著她們去了醫院,王若妍扶著惺惺作態的徐可欣把所有的檢查都做了一遍,醫生建議她用醫保卡,她謊稱自己沒有帶在身上,逼著我付了所有的醫藥費。
我默默地跟在她們的後麵,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那一刻,我的內心衍生出一種對人性的絕望,本以為“我不犯人人必不犯我”,看來我還是錯了,這個世界上永遠存在著這麼一類人,她們和你無冤無仇卻特別喜歡針對你,她們見不得你一點點好,她們恨不能用盡渾身解數拖你下水……
所有的檢查當然都顯示正常,徐可欣怎麼可能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呢。而我卻為此,白白付出了一千多塊錢的檢查費。
本以為一切到此會告一下落,卻沒有想到我想得太簡單了。當檢查快結束時,徐可欣全家一家人都跑來了,她的公婆爸媽姐弟兄妹,能來的都到齊了,前前後後十多位親戚,一個個剛出現就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訓斥我,我被孤立在人群裏,承受著我許久沒有承受過的詆毀和謾罵。
徐可欣被前擁後簇地保護在中間得意地望著我笑,不遠處王若妍磕著瓜子看著這一出好戲。我默默地忍受完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之後,平靜地開口說道:“我已經陪她檢查完畢了,她的身體沒事,不知道諸位這事還想怎麼解決?”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你想得美。我老婆懷孕這麼辛苦,你憑什麼把她推倒?你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對我們家有多重要嗎?你怎麼做工作的?怎麼能對同事這麼不禮貌?你這樣的人我必須找你們上級,你太過分了!”徐可欣的丈夫對我吼道。
“就是,我家媳婦這一胎懷的可是個孫子,要是有什麼閃失你擔待得起麼?你想這件事就這麼過去?我告訴你,門都沒有!這樣吧,你一個外來打工妹也沒什麼錢,你就給一萬塊錢做營養費好了!”她丈夫剛訓完,她婆婆又開始獅子大開口。
我被這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圍著議論著辱罵著,也有兩三個熱心腸的人走過來問明情況後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悻悻地走了。我知道我此刻已經完全勢單力薄,我這才意識到我在c城舉目無親,表姐和表姐夫那麼懦弱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幫我什麼,我隻能一個人獨自麵對。
“阿姨,你也說了,我隻是一個打工妹,我身上沒有那麼多錢,我也拿不出一萬塊錢來付營養費。而且,醫生說了,您媳婦一點事情都沒有,這件事能不能就此了結呢?”我盡最大努力讓自己勇敢麵對,獨自麵對這個並非善類的群體。
“一點事情都沒有?你看看我女兒的胳膊都青了一塊,這腿上也被劃傷了。孩子雖然現在醫生說沒事,但是肚子裏的小人兒誰知道有沒有後遺症,萬一磕著碰著了我們的外甥以後有什麼閃失,我們到時候找誰去。”這一回,輪到她媽媽來說了。
大家都義憤填膺地看著我,一副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剝的模樣。徐可欣的姐姐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然後轉身和徐可欣小聲說了幾句什麼,緊接著嘲諷似地對我說:“聽我妹妹說你在公司裏沒少欺負她和她朋友,怎麼現在在這兒裝平靜呢。聽說你做銷售的時候拿了不少提成呢,前不久不是剛剛從會計那兒結了一萬多的賬麼?”
聽到這裏,再不明白前因後果我就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我原本以為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別人也就是放過了自己。到現在我才明白,有些事情你以為過去了,在別人那兒卻未必過得去。隻要別人想整你,總能找到各式各樣的理由和辦法來讓你難堪。今天的這一出,究竟是受誰的挑釁我已然明了。
“那錢也是我借來的,我都還給朋友了,我真的沒有錢。我不知道除了錢,這事還能有其他的解決辦法麼?”我平靜地問道。
媽媽說過凡事要以不變應萬變,隻要自己堅守著自己的原則,別人也拿你沒有任何辦法,我正嚐試著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