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要不要再去試試。”我看著何則林滿頭白,還在為兒的事忙前忙後,忽然於心不忍,心一下柔軟起來。
“再看看機會吧,我也想想。”何則林掐滅了煙對我說,“樂怡,不管怎麼樣,你為我們何家做得已經夠多了,你呀,別想那麼多,管好孩就行。”
“叔叔,您也放寬心一點兒,再退一萬步說,還有寬寬在您身邊。”我寬慰道。
其實我自己知道,這樣的話隻是寬心,再怎麼說兒和孫也是不一樣的。
就在我準備起身去看孩的時候,何則林忽然叫住了我的說:“樂怡,寬寬的事我正在查,隻是最近連成這邊也有牽扯精力,那邊沒有什麼大的進展。”
我停下來,看著他說:“寬寬那邊的事,您盡量。不管您查不查,我如果有能力,一定會弄個水落石出的。”
袁征那邊沒讓多等,三天以後就給了答複,她和美國那邊聯係好了,到時還去上次做手術的那家醫院。
我上網查了一下那家醫院的履曆。這是一家隸屬於某生物研究所的醫院,治療手法和設備都是世界頂級的,當時何連成在國內幾乎被下了死亡通知書,想辦法弄到那裏以後,也給治好了。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程新這幾天倒是正常,早出歸歸,每天晚飯以後都抱著一堆文件去何則林的書房,不知商討些什麼事。
我覺得三天的時間,也足夠讓我們都冷靜下來,所以在接到袁征的準信兒以後,計劃再找程新談一次。
雖然現在外麵都知道他就是何連成,公司內部的相關澄清何則林也都做到了。可是回到家以後,我仍習慣叫他為程新。
可能是緣由我對原來何連成的一種固執的習慣。
他從書房出來時,就看到我站在樓梯口等他。本來可以等一會兒去敲他的房門,但我沒有在晚上敲男人門的習慣,想了想覺得在樓梯上堵住他更合適。
“有時間嗎?想找你談談?”我問。
他眉目溫和地說:“我也正想找你。”
“我猜猜,咱們兩個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我被他輕鬆的語氣感染,忽然也有了說幾句玩笑的衝動。
“美國。”他用口形證明了,我們想到一起。
我一笑點頭說:“終於找回一點原來的默契。”
他不言不語也笑了,把手裏的資料隨手放在一旁的架上,對我說:“走吧,出去走走。”
今天是春節前的最後一天,明天就全城放假了,三個小寶迷上了一個叫海底總動員的動畫片,天天飯後都圍在房間裏看幾集。曹姨在陪著他們,所以我很放心。
金剛現在已經長到了一尺來長,聽到我和程新出去的腳步聲,一下從狗窩裏躥了出來,咬著褲角撒嬌,想讓我們帶它出去玩。
程新彎下腰,摸了摸小狗的頭,抬頭問我:“牽著它,行不行?”
我轉身去找狗繩,把小金剛拴好以後,一路往外麵走去。
兩個人談話,原本是安靜的的,身邊多了一隻狗,一會前撲一會後退,一會兒把腦袋紮進雪裏裝駝鳥,讓人看到他那憨憨圓圓的樣,不由撲哧一聲就笑出來了。
氣氛終於緩了下來,他漫不經心地看了我一眼說:“我決定了,配合你們的治療方案,為你的回原來的他。”
我被他的話震住,當時就忘記往前邁步了,可身的慣性還在向前傾,若不是他及時扶我一把,我可能就和金剛一樣,一腦袋紮進雪裏。
“為什麼突然做了這個決定?”我有些不解。
就像你準備花大力氣去做一件事,心理準備做好了,正準備開始努力的時候,那件事情自動成了,一個活生生的大成果放在我麵前,那種出拳落空的感覺,著實不太好受。
不過那點小失落以後,我心裏綻放出大大的驚喜來。
原來在寬寬出事之前,我想的是維持現狀,但是在寬寬出事以後,我已經明白現在這種狀況於事無補,隻有原來的何連成回來,否則事情會越來越亂的。
所以我努力,想說服他,去配合治療!
“我有認真考慮過你的話,最差的結果就是何連成回來,性格與我完全不同,但是他應該會帶著我這一段的記憶。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另外,我不忍心看一個將近古稀之上的老人,為了孩奔前奔後。我雖然沒有小時候的記憶,也能猜得出來,何連成現在是老人唯一的希望,他對何連成,比對寬寬還要看重。”
我點頭,讓我徹底軟下來,同意這種做法的也是何則林在整個事情中的傷作用。他頂著一頭白去公司,去公安局,去接寬寬……每一個場景,都讓我覺得必須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