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從來沒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我聽著話筒裏傳來的嘟嘟聲,氣得頭真發懵,他竟然敢掛我電話了!
何連成一旁聽到動靜走過來問:“怎麼了?”
“沈末剛才打電話質問我,是不是現在心理變態了,怎麼喜歡多管閑事,棒打鴛鴦了。”我攤開手,把手機扔到桌子上,氣得不行。
在所有人眼裏,沈末的性格都是冰冷而柔和的,新認識他的人都會被他所表現出來的氣勢折服。
他對人要麼冰涼如鐵,拒人於千裏之外;要麼就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樣子。偶爾一些不傷大雅的笑話,是限量版的,隻對熟人。
今天,他為了方慕晨的事,竟然摔了我的電話。
忽然有一種養大的兒子被豬哄的的挫敗感,心裏說不出來的別扭。從十渡回來,我在家裏才輕鬆了一天,就接到了沈末火氣衝天的電話,好心情跟踩了急刹車一樣,戛然而止。
坐了半天,還是氣得不行,我一心一意的為他好,隻是覺得方慕晨可能動機不純,否則天下怎麼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好心沒好報!
我越想越覺得不舒服,準備拿起手機給沈末撥回去。
何連成按住我的手說:“別打了,他在氣頭上一定不聽勸,過幾天再說。”
“他平常挺聰明的,怎麼遇到這個事兒就糊塗成這樣了!”我覺得太不理解了,沈末平常理智得跟計算機一樣的人怎麼也會這樣?!
“行了,我和你剛在一起的時候,覺得所有勸我的人都沒安好心。”何連成繼續勸著我。
我一聽就冒火了:“什麼意思,你現在覺得那時候勸你的人安好心了?”
這話明擺著是說自己後悔了吧?
“你多想啦!”何連成湊過來,“怎麼現在這麼小心眼兒了。”
我閉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氣說:“算了,不和你計較,還是想一想沈末吧。”
“還沒想好怎麼哄你呢,怎麼自己就好了?”何連成一臉的不願意。
我被他氣笑:“好啦,別得了便宜又賣乖。”
何連成也收起笑臉,想了想說:“我問一下沈秋,說不定那邊查出什麼了,所以沈末才會氣急敗壞。”
給沈秋打了電話,才知道沈末發脾氣的原因。
我忽然發現,和他們比起來,我與何連成真的還算是純良的。一般情況下,不管和誰有矛盾,都會先當麵談,談不攏再想其它辦法。而沈秋不一樣,他根本就沒和沈末打招呼,而是直接設局把事實擺在了沈末的麵前。
何連成的電話開的是免提,我聽到沈秋在裏輕輕淡淡地說:“我並不想阻攔他追求幸福,隻是想讓他別被人利用。把事實查清楚,再擺在他麵前就行了。直接去說,他一定不會相信我。”
“事實?什麼事實?”我問。
他好像知道我就在電話旁,繼續說:“你對沈末的好,我看在眼裏,自然知道你要是覺得不妥的事,會有點古怪。方慕晨和沈末在一起,本來就是歪打正著。不管現在怎麼樣,剛開始時都存了一些讓沈末接受不了的小心思。”
從他的話裏,我才知道沈末剛才為什麼那麼大的脾氣。
沈末去和一個朋友吃飯,隔間坐著的就是失蹤很久的於淼和方慕晨,沈末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話。
沈末站起來走到方慕晨麵時前,方慕晨的臉白得嚇人,然後沈末什麼話都沒沒說就直接走了。在餐廳外麵,遇到了正在看戲的沈秋。沈秋很淡然地說:“那個女孩,未必有你想的那麼單純,如果不是有朋友替你把關,你這一回就栽了。你現在這個年齡,還栽得起嗎?”
這話說得有點紮心了,沈末一離開就直接給我打了電話,劈頭蓋臉罵了一通。
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我不可能再淡定在家裏與何連成打情罵俏,收拾了一下包馬上趕往沈末的餐廳。
無名居裏沒人!
他的小獨院裏沒人!
手機沒人接聽!
我找了一個下午,都沒沈末的一點消息,頓時有點慌了。這小子頭一回談戀愛被人涮了,會不會想不開?
“你說,他會不會和方慕晨在一起?”我問開車的何連成。
“不可能。”何連成白了我一眼,“有病亂投醫了吧,方慕晨現在估計也找不到他。”
我想想也是,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一急就全亂了。”
“要不明天再和他聯係,讓他自己靜一靜?”何連成問我。
“怎麼行,你知道那小子死心眼兒起來多可怕。”我不放心他一個人悶頭喝酒或者去什麼地方發泄。
何連成笑了起來:“你對他好到我都吃醋了。”
話雖這樣說,他也隻是為了緩解一下氣氛,我一直找,到了晚上九點實在是沒地方可找了,我們把車停在馬路邊,何連成下車去街邊小店買了一個麵包兩瓶水,遞給我說:“先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