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性格古板守舊,不苟言笑;郭明明做事果斷,也不是歡脫的人。 ( 但是這一次,我們兩個一起上路,居然沒有冷場,也是奇跡。有可能是因為離開了原來的環境,每個人都很放鬆的原因。
山裏的時間似乎不能和城裏的相比,太陽剛才明明還在一個小山腰上掛著,轉眼間就墜了下去,然後氣溫迅速降了下來。
夜就像一下子就來了,光線開始變得模糊,然後看不清路了。
“山裏就是這樣,黑得特別快,等一下打開手機。”郭明明說。
“不過空氣真好。”我應了一句。
就這樣又走了一個小時,在我前麵的郭明明停了下來,回過頭用手電照了一下來路的方向對我說:“沒路了。”
我一怔,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她也沒想過多解釋,馬上把燈轉到前麵,照了一下。
我看到前麵的山路斷了差不多五百米,窄小的路上都是石頭和泥土,還有一次被從上麵衝下來的小灌木叢,可能是剛發生過小規模的山洪。
“怎麼辦?繞得過去嗎?”我也拿起燈照了一下四周。
這個山是帝都附件綠被最好一座,每年來這裏徒步的驢友很多,固定的上山路線有六條,我們走的是風景最好的一條。風景好,就預示著植被密集,現在終於遇到了植被太密的壞處。
四下都是巨大的高樹,樹下密密麻麻長的都是和人差不多高的灌木,根本看不到有路的痕跡。
“可以試一下,要不然就隻能回到剛才出發的山洞過夜,然後明天早上天亮了再找路。”郭明明拿著強光手電在樹叢間照來照去,最後說,“你覺得呢?明天早上我們也是一樣要繞這段路,你要是體力可以,咱們可以試一下,不行再原路退回。”
我聽也覺得郭明明說得有道理,點頭道:“還是試一下吧,萬一繞了一小段兒就過去了,咱們也省事了,明天早上再趕,怕趕不上他們的進度了。”
她回頭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鞋子,踩著齊腰深的草就往山上繞了過去。
這種小規模的山洪導致的泥石流會讓這附件的地都鬆軟起來,我們肯定不敢在距離這麼近的地方繞行。於是一路向下走了幾千米,然後再斜著往上方繞了過去。(
真沒想到帝都能有這麼密的林子,雜草和灌木刮得臉生疼,有時候包帶還會被掛在樹枝上,路極不好走。
郭明明二話沒說走在了最前麵探路,一邊走一邊寬慰我說:“放心,這種情況我們原來也遇到過,最多繞四十分鍾左右就能繞過那片被衝垮的地方了。隻不過,原來都是在白天,這一次是在晚上。”
每走一段時間,她還會拿出指北針找一下方向,然後再繼續走。
說實話,一鑽進林子裏我就蒙了,不僅分不清東南西北,甚至連上下都有點迷糊了。
黑漆漆的山林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偶爾有山貓之類的小動物被我們驚到,然後嗖一下跑得沒了蹤影。路不好走到一定程度,這應該是我自出生以來,第一次在夜裏的山林行走,心裏除了疲憊還有一些從沒經曆過的新奇。
此時山裏起霧了,一團一團的白霧莫名奇妙地從樹叢裏冒出來,說實話有點慘人。
郭明明也注意到了,對我說:“山裏就是這樣,地太熱雨太涼,雨後的晚上霧都是這樣一團一團生出來的,明天早上應該是個晴天,能看到漂亮的日出。”
如果隻是我一個人,落到這個地步,肯定會原路返回的。但今天身邊多了一個女孩子,男人的那點血性讓我不得不堅持下去。
我們兩個一邊說著話一邊走,腳下快了很多。
但是沒想到的是,郭明明預估的四十分鍾的路程走了一個小時,還沒有看到那條熟悉的山路。
據她說這附件隻有那麼一條路,其它的小路都是當地山民放羊時留下來的,遠沒有那一條寬。而且隻有那一條路才能到達我們的露營地。
對講機到了這裏,似乎也收不到一點信號,掛在她的腰間,偶爾傳出一點雜音來。
到了最後,我們兩個都沒力氣說話了,我看著前麵她手裏的光影走,一步一步變得機械無比。
終於我有點扛不住了,停下來問她:“要不要休息一會兒?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
她回頭勉強笑了笑,然後拿出指北針看了一下方向,再看了看時間說:“我們確實需要補充體力了,找一個稍微寬敞的地方。”
我點頭說:“好吧,還是要休息一下,然後看看地圖,要不用手機找一找?”
“這裏手機沒信號的。”郭明明苦笑著,然後拿著手杖一邊探路一邊往上麵走。
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走了半個小時左右找到一處高地,這裏有幾塊巨大的石頭,灌木也沒有那麼茂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