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給每位導師都準備了單獨的休息室,休息室裏飲用水化妝鏡鬆軟的沙發一應俱全,以後節目正式開錄後,這裏也會成為四位導師固定的休息室。

杜子驍進了門卻說:“不好意思,節目組給我安排的休息室出了點問題,請問我能不能暫時在這裏呆一會兒?”

白哲正拿著一份合作意向書研究,聞言抬頭看著他,還沒說話,程琳已經毫無回旋餘地地拒絕:“不能,謝謝。”

杜子驍臉皮厚也不是一天兩天,程琳就算說一百句“不能”又怎麼樣,他隻看著白哲。見白哲沒反應,反倒又將目光轉回手中的文件裏,杜子驍朝白哲走近了兩步。

“我隻在這兒呆一會兒,”杜子驍語氣可憐,表情也可憐,“節目組沒給我安排休息室,要是你不收留我,我可能就得去大廳坐著了。”

“那也請你去找節目組解決,白老師這裏……”程琳擋在白哲前麵,離得老遠就很不客氣地趕人。

杜子驍在離程琳三步的地方停住,這個角度,能叫他清晰看到白哲微微動了一下的眉梢。

“白哲……”他可憐巴巴地喚。

“程琳,”白哲揉了揉眉心,“你叫他在這兒呆會兒吧。”

“白老師!”程琳氣得跳腳,可是白哲點了頭,她也沒辦法,隻好叫杜子驍留了下來。

她叫杜子驍坐在白哲身後的沙發上,杜子驍不聽,偏在白哲身邊撿了把椅子坐。白哲看手裏的意向書,他在旁邊盯著白哲看,程琳呢,氣鼓鼓地瞪他。杜子驍怕被瞪嗎?他不怕,不僅不怕,還厚臉皮地提出要求:“程琳姐姐,可不可以麻煩你一件事?”

程琳說:“不可以!”

“可不可以麻煩你出去一下?”杜子驍嬉皮笑臉,“我想單獨跟白老師呆會兒。”

程琳直接蹦了起來:“杜子驍,你別得寸進尺!”

杜子驍頓時做西子捧心狀,仿佛他不過提出了一個小小小的要求,程琳卻這麼大反應,著實驚嚇住了他。他無辜地瞪大了雙眼向白哲求助,以他過往的做派能擺出這個表情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白哲可能也被他惡心到了,為了製止他這種為害人間的行為,白哲抬頭對程琳道:“對不起,程琳,麻煩你出去一下吧。”

“白老師,你怎麼能這麼慣著他!”程琳都快氣瘋了。

“對不起,程琳。”白哲抱歉道。

程琳簡直要瘋,她惡狠狠地瞪了杜子驍一眼,低頭沒好氣地囑咐白哲:“好吧,我先出去,你自己把握時間,別忘了下午還要去見投資人。”

白哲點點頭,程琳轉身就走了。

程琳一走,休息室裏隻剩下白哲與杜子驍兩個人。

杜子驍知道白哲現在不願意看見自己,要不是簽了合同,違約要付一大筆違約金,說不定白哲在知道自己也來當評委的同一時間就退出錄製了。白哲這一連番的退讓,又讓自己留下又同意程琳離開,不過是因為他覺得杜子驍剛剛在采訪環節幫了自己的忙。白哲就是這樣,有的沒的都願意往自己身上攬,其實記者那些刁鑽問題真不是衝著他自己來的,可杜子驍出頭把問題圓過去,他就覺得自己欠了杜子驍的人情。

欠了人情就要趕緊還,哪怕得稍稍委屈一下程琳,何況程琳是自己人,是不會為這點小事真跟他生氣的。

這就是白哲的邏輯。

杜子驍很不爽,這是白哲麵對外人的邏輯,他竟不知不覺被白哲當成“外人”來對待了。

他磨著牙盯白哲,盯了許久,緩緩道:“我是為你才來當這個導師的。”

白哲把意向書翻到最後一頁,用簽字筆在上麵寫了幾個字,邊寫邊說:“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你是為我來的。

因為我不想再見到你,所以你就偏要常常出現在我眼前。

那天的事白哲誰都沒說,一來不光彩,二來,他也深深厭惡這樣的自己。如果說那場*最開始隻是杜子驍單方麵的強迫,到後來,一切已然變了味。白哲的顫抖與歡愉是真實的,從中獲得的快感也是真實的。他不知道要如何向人訴苦,更無法心安理得地責怪甚至痛恨杜子驍。

□□?明明他也是從犯。

所以他花了很長的時間為自己做心理建設,或者說讓自己忘記那天發生的一切。可是此刻杜子驍這麼近距離地坐在他眼前,讓他覺得自己的心理建設都白做了。

寫字的手微微有些顫抖,白哲強迫自己更穩一點,以免被杜子驍察覺到。

“我會贏你,做冠軍導師。”杜子驍接著道。

“隨你。”白哲淡淡地說。

杜子驍很不滿意白哲的平淡反應,這讓他覺得自己像個拿自己的玩具威脅大人的熊孩子。他冷笑一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節目組簽了協議,要是你當了冠軍導師,可以從前十名選手中挑五個走。要是你沒當上冠軍導師,就等於白幫人三個月忙,節目結束就結工資走人。”

“所以你就是為了不讓我挑新人才來當這個導師?”白哲反唇相譏,“我以為你會換個更成熟的方式發泄自己對離婚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