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山,天漸漸黑了,趙平過來喊趙平舅舅及過去吃飯。
趙平本來想喊劉昂一起的,但是劉昂在昌元縣做得太過分了,簡直把趙家莊的工匠往死裏。
如果當時趙平沒有祥瑞,可能劉昂已經得逞。
幹脆懶得喊他,願意來就來,不來也算了。
劉昂呢?雖然趙平沒有喊他,但是他依然跟著來了。
畢竟是官場上老油條,厚皮果然厚如城牆。
味道隻能說將就,畢竟現在條件較差。
趙平給舅舅親自打了飯菜,還恭恭敬敬給他端上。
其實可以不這樣做,但是畢竟是舅舅,還是親自打飯好些。
孝心要從小事做起,其實這也是做給劉昂看。
劉昂此時才想起還有趙平在這裏給他舅舅撐腰,心裏稍稍放心一些。
不過他想到這裏是一片廢墟,大街除了殘桓斷壁還是殘桓斷壁,心裏忍不住歎氣。
除了保安團的護士,這裏幾乎沒有女眷,畢竟條件太艱苦。
劉昂在這時竟然還端著架子,讓仆人給他打飯。
劉昂一邊吃飯,一邊不停心裏吐嘈,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黴,竟然來到這個鬼地方。
雖然飯菜不行,但是還是有熱水,可以洗臉洗腳,劉昂稍稍寬心。
洗腳之後劉昂傻眼了,因為沒有人安排他住宿。
他不好意思跟著趙平要住宿,向著舅舅一禮:“李知縣,下官今晚住在哪裏?”
舅舅淡淡打量他一眼,轉身對著趙平說道:“平兒,給劉縣丞安排一下。”
畢竟兩人以後就是同事,舅舅不可能不搭理他。
趙平其實是有意這樣做,讓他有意欠下舅舅的人情。
舅舅畢竟是一個書呆子,官場處處風險。
為了減少官場風險,讓他多多欠欠舅舅人情也好。
劉昂的住宿其實早已安排好的,就在舅舅旁邊的籬笆房子。
劉昂與仆人一邊住進,心裏不禁又是一陣心酸。
次日,劉昂戴著黑眼圈起來,昨夜明顯沒有休息好。
他的住處明顯不如在昌元縣,這是一個昨天才搭建的臨時建築。
有竹子味道倒也罷了,文人喜歡竹子如命,畢竟竹子是風雅之物。
但是裏麵泥土味道卻讓他受不了,全是是新鮮的泥土,還沒有幹。
偏偏劉昂還沒有選擇,否則就隻有睡大街。
舅舅雖然也是住的是籬笆竹屋,卻基本上已經幹了,所以泥土味道沒有那麼明顯。
更關鍵的是,劉昂一閉上眼睛,噩夢不斷襲來。
他在這裏一晃半年,已經到了年終考核,金堂縣由於人口不足一萬,降縣為鎮。
李月秋由於有趙平支持,由知縣降職為縣丞,而劉昂直接除名,僅僅保持八品散官的品秩。
以前過年人們恭喜他步步高升,現在沒有當前嘲笑就已經足夠了。
特別是看到昔日同窗同僚個個晉升,他反而成為散官。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他隻好呆在家裏不敢出門。
但是在家裏卻被娘子冷嘲熱諷,因為散官,沒有灰色收入。
現在他養活妻子兒女都困難,但是還有一個小妾。
關鍵是這個小妾比劉昂的兒子還要小,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小妾也許跟人跑了也說不定。
關鍵這個小妾來頭不小,她的父親是昌州團練使的主簿。
人們由窮入奢易,但是由奢入窮難。
想到這裏,劉昂死的心都有了。
劉昂心事重重,整夜輾轉難眠,次日自然帶著一個熊貓眼。
次日,他與閑著無事,卻看到一些人來了許多人。
這些人是哪裏來的,他對此不明白。
難道是金堂縣的人,如果是金堂縣人就好了。
但是一看這些不像四川人個子矮小,個個身材高大,而且身強力壯。
他們默默無聲在對殘桓斷壁用斧頭、鋤頭之類進行拆遷。
他們旁邊就是護川軍及保安團,不過人數不多。
劉昂想了解這些是哪裏人,可是竟然沒有人理他。
他原來一心想把趙家莊整死,護川軍及保安團豈能給他好臉色。
“賊配軍,賊配軍。”劉昂真的想讓這些人跪下,可是這麼人是什麼人。
他們的主子可是趙平,趙平是成都府的主簿,算是劉昂的頂頭上司之一。
趙平此人又是出名的護短,當初昌州團練使要讓保安團三個跪下,結果被趙平弄得下不了台。
昌元縣作為昌州的轄區縣,自然風聞此事,對此褒貶不一。
除了趙平的老師及好友們,其它文人對趙平的好感直線下降,你是文人呀,何必站在粗鄙武夫一邊。
你要護短,也要護文人的短吧,你可是文人呀。
即便趙平原來所在的昌元縣學堂,他的同窗也是褒貶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