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說的可是真的?”程亮不敢相信?
謝之用一臉苦笑:“自然是真的,知縣不也是逃跑了嗎?”
事情果然嚴重,現在知縣不在,他這個縣丞必須出頭。
怎麼辦?這個可是非常緊急之事,必須處理妥當,把靈泉縣的人心安穩下來。
他一邊喝茶,一邊飛快思考。
看到即將離開的羅浪,他眼睛突然一亮。
“子濤,你留下。”程亮對著羅浪拱手一禮。
羅浪點點頭,一邊還禮:“永亮不必客氣,有話直說。”
“六郎,你去把祥欽叫來,一起商議。”程亮對著門房吩咐,讓他把主簿叫來。
謝之用本來還懷疑程亮不行,因為神情明顯驚呆。
但是程亮後來的舉動,倒也鎮定自若。
雖然舉動自如,但是關鍵是效果,要把靈泉縣的人心穩住。
陳欽不知道程亮為何要叫他過來商議,畢竟以前都是徐躍,程亮一直是一個非常低調的人。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來到程亮的公房。
當他看到公房的羅浪、謝之用等人,也不禁有些困惑,向程亮露出疑惑的目光。
程亮等著陳欽坐下喝茶之後,開始一句就讓他驚呆:“徐知縣已經不在公房,現在靈泉縣人心惶惶,需要人出麵安撫人心。”
“什麼,徐知縣不在公房,難道去了成都府?”陳欽不禁大吃一驚,難道他到成都府稟報公務了嗎?
“亮倒是希望他去成都府,可是他不是去成都府。而是,而是突然離開,也沒有給亮說有什麼事情。”程亮搖搖頭,一臉苦笑。
陳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躍畢竟是靈泉縣的知縣,為何有事也不說一聲,直接就離開。
看到陳欽極度震驚的表情,程亮也是不可思議的神色:“亮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剛才六郎去看了徐知縣的公房,一片狼藉,還有一個摔得粉碎的茶杯。”
“那吾等去看看徐知縣的公房。”陳欽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覺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好些。
知縣的大門依然緊閉,程六郎吱呀一聲推開,果然一片狼藉,還有一個摔得粉碎的茶杯。
看到眼前情形,陳欽終於明白程亮叫喊他過來的用意。
兩人都是朝廷命官,程亮品秩比他高,是縣丞,而他是主簿。
現在知縣不在中,他必須得當程亮的安排。
想到這裏,陳欽拱手一禮,隻得拱手一禮:“祥欽聽到安排。”
雖然話已經說出,但是他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
畢竟,程亮不是朝廷任命的知縣,隻是品秩比他高而已。
關鍵的是,程亮太年輕了,與他兒子差不多大,讓他心裏豈能舒服。
來到程亮公房,這裏乃是程亮的地盤,陳欽心裏更加不舒服,等待程亮出醜。
程亮首先對著陳欽拱手一禮:“請陳主簿寫安民告示。”
“這個倒是可以寫,可是沒有知縣大印,怎麼辦?”聽到程亮第一個安排自己,陳欽心裏更加不高興,找了一個理由。
程亮微微一笑,仿佛如春風一般:“這個不難,不是有縣丞及主簿的印章嗎?”
“雖然有縣丞及主簿的印章,可是效果卻差了許多。”陳欽依然抬杠不停。
程亮沒有理睬他,而是對著羅浪一禮:“麻煩子濤派出兩百騎兵,來到縣城,給百姓壯膽。”
羅浪一共有五百騎兵,派出兩百騎兵,還有三百騎兵,在程亮看來問題不大。
“兩百太少,吾派出三百騎兵來。”羅浪雖然是軍人,現在看到陳欽與程亮明爭暗鬥,自然大力支持。
他就是來支持程亮的,不支持就不支持,支持就是支持到底。
陳欽臉色一變,沒有料到竟然還有騎兵。
他想部一個清楚,拱手一禮問道:“敢問軍爺是誰?”
他此話非常不禮貌,雖然說是軍爺,隻是沒有說對方是賊配軍。
畢竟在大宋,武人地位都不高,軍爺實際上暗帶貶低之義。
“羅子濤乃是保安團營領。外麵在五千胡人,就是被他們俘虜。沒有保安團,就沒有今日的天府之國。”程亮聽說陳欽瞧不起武將,心裏自然生氣,把保安團的功勞大大地說了一番。
聽到此話,陳欽不禁動容。
如果沒有保安團,靈泉縣依然還在胡人手裏,哪裏還有他當主簿的一份。
吃水不忘打井人,他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對著羅浪一禮:“感謝羅營領,祥欽能夠有今天,乃是保安團的緣故也。”
“陳主簿過獎,驅逐胡虜,還吾中華,乃是保安團的職責而已。”羅浪淡淡回答,語氣並沒有陳欽恭維有所改變。
陳欽在羅浪這裏碰了一個硬釘子,不得不重新評估程亮實力。
他原來投靠的乃是徐躍,因為徐躍背後乃是當朝兩位相公,其中一個還是丞相。
如果徐躍沒有突然丟下百姓離開靈泉縣,那麼徐躍憑著他修建馳道之政績,前途一片大好。
但是現在徐躍突然丟下百姓離開公房,這個絕對是對他聲譽是一種打擊,而且還是他一輩子無法抹去的汙點。
程亮是小聖人的人,羅浪也是小聖人的人,顯然羅浪過來不是僅僅是熟人那麼簡單。
羅浪關鍵時刻願意來程亮站台,必然給程亮要增加許多好評。
程亮如果此次處理好這次由於胡人修路的危機事件,前途必然一片大好。
陳欽想到這個道理,鄭重對著程亮一禮:“稟告程縣丞,祥欽願意聽從吩咐。”
果然識事務為俊傑,程亮暗想自己有小聖人作為背影就是不一樣。
不是嗎,陳欽不但態度大變,不再抬杠,臉色也變得好看多了。
陳欽不但說完,還馬上就開始行動。
看到程亮這裏有筆墨紙硯 ,他立即就書寫安民告示。
其實他不可以親自寫書,可以讓一群小吏來辦。
他現在在程亮這裏手書,就是表明態度,表明自己已經以程亮馬首是瞻。
果然程亮一看,不禁大喜,立即拱手一禮:“辛苦陳主簿。”
說完,他也跟著行動起來,馬上書寫安民告示。
既然是安民告示,數量不能少了,要在重要場所張貼,才能發揮它應用作用。
兩人一起書寫安民告示,差別就頓時顯露出來。
程亮畢竟剛剛二十出頭,雖然字已經成型,但是沒有陳欽蒼勁有力。
“陳主簿果然好字,亮應該多多學習。”程亮放下手裏的毛筆,拱手一禮。
陳欽看到自己書法點了上風,心裏頓時舒服多了。
他急忙放下毛筆,也是拱手一禮:“程縣丞的字也不錯。”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剛才一切不愉快,頓時消失在笑聲之中。
羅浪看到眼裏,覺得程亮雖然人年輕,但是為人處事不錯。
不是嗎?剛才陳欽非常不服氣,但是現在他已經徹底放下架子,認認真真辦事。
“永亮,祥欽,子濤去帶兵馬助陣。”羅浪看著他們行動起來,自己也不能落後。
他也拱手一禮,帶著手下當即告辭。
在靈泉縣,有一個小餐館,掌櫃人稱毛哥。
毛哥本名是毛慶生,剛剛到了而立之年。
毛哥之所以出名,其實與他的小餐館有關,主要就是麵向普通老百姓的。
對於絕大多數掌櫃而言,沒有五成以上利潤都不好開餐館。
曾經有一個就餐的食客看到賬單,竟然拒絕支付,理由是餐館收費太高。
哪知掌櫃自己振振有詞:“吾等起早摸黑,實在辛苦,沒有五成以上的利潤都對不起自己。”
“五成利潤,掌櫃,你心也太黑了吧。”食客目瞪口呆,頓時不幹了。
掌櫃手指一一扳著,望著食客問道:“吾等是寅時起床,亥時睡覺,你這麼辛苦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