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不敢?”陸懷舒皺眉,不解:“他觸犯軍規,且是我麾下將士,既如此,我有何不能?”
“我並非越俎代庖。”
陸懷舒不是不明白燕國公是覺得她的做法打了燕國公的臉,但難道她要說自己就是故意的?!
“新榮是燕國公府的子弟,即便是要殺也是陛下做主!”燕國公冷笑:“你哪來的權,陣前殺人?”
“八議,是議親,議故,議賢,議能,議功,議貴,議勤,議賓。凡此八者,方由陛下定奪。止不知,國公的孫子是這其中的哪一種。”
於新榮不是皇親國戚更不是魏帝的故舊,更非前朝國君的後嗣。至於說貴,貴的也是燕國公而不是於新榮。
至於八議中的餘下四個,於新榮更是哪一個都不沾邊兒。
“就算是押解回京交由邢曹處置,也無需陛下過問。燕國公為此事鬧到陛下麵前來,是要告我一狀,說我越俎代庖、無權斬殺於新榮不成?”
“他既然從軍,自當遵守軍規,違者當殺。晨起下的軍令,午間便有人不當做一回事。朝令夕改,往後難道還有人將軍規放在眼裏?!
“殺人者不是於新榮,但於新榮亦有包庇之罪。我的人在於新榮帳中發現了些原本不屬於於新榮的東西,可以判斷是別人搶來送給他的。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臣說完了,請陛下裁奪。”
陸懷舒一拱手,不說話了。
魏帝原本安坐著聽陸懷舒和燕國公針鋒相對,但突然間陸懷舒就將火燒到了他身上,魏帝不得不收斂了看熱鬧的心思,清咳一聲問道:“於卿是否知情?”
於本當然知道。
自己家的小輩什麼脾性,他怎麼會不知道。
當初是覺得魏帝重視平昌郡公,所以才將一個經常惹事又不算很重視的孫子送到而來平昌郡公身邊去,想著往後平昌郡公立了功,於新榮也能分一杯羹。
再說平昌郡公還能壓住自己孫子,不叫他四處闖禍。
誰知道魏帝居然又將一個從南朝俘虜來的小丫頭也送進去了。
打的主意居然和他也沒有差到哪裏去。
魏帝會相信一個小娘子真的有本事上戰場打仗且還是一個優秀的將領?即便魏帝真的見過不少巾幗英雄魏帝也沒覺得一個在南朝長大的小娘子也能做到。
但是陸懷舒偏偏又是他立起來的一麵旗幟。為了日後能讓這麵旗幟發揮作用,所以不得不送到平昌郡公軍中去了。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她居然還真的是個會打仗、有本事的。
她殺了於新榮,更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
這對魏帝來說自然是大喜事。
陸懷舒殺了於新榮,魏帝的態度早就擺出來了。
去請陸懷舒的內侍還沒有出宮,陸懷舒的父親就成了內史,這是種什麼態度簡直再明顯不過。
他要是不想保住陸懷舒,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封陸懷舒的父親為官?
可於家死了人,難道就能輕輕揭過不提?
陸懷舒殺了於新榮,想做魏帝手裏的刀,難道別人就看不出來她的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