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拜師入玄真(1 / 2)

丹澤帝國西部邊陲之地,從安西州聖山城出發,往東南翻山越嶺兩百餘裏,便遠遠望見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名為踇隅山。

在踇隅山的山腳,住著一戶三口之家。

暮春時節,山花始開。這家的男女主人去往一裏外的菜地裏忙農活,隻留了才四歲半的兒子在家。

小男孩顯然不是個循規蹈矩的,自己搬個小凳子,翻窗爬出了家門。還不忘牽著自己的玩伴小牛犢,往屋後的踇隅河邊走去。

山裏杏花開了,他很想摘回滿滿一把,給娘親當頭飾。

那個走在春風裏的男孩,皮膚被曬成健康的微黑色,兩隻大大的眼睛,似是被這裏波瀾壯闊的藍天、雪山、草原襯了底色,清澈而明亮。

在離家不過三四百米的踇隅河穀裏,一溜兒的杏樹果然競相開放,觸目盡是粉紅的海洋。

小男孩輕輕一拍牛屁股,那青黑色的小牛犢,便撒著歡,自行到河邊飲水去了。

小男孩則就近相中一棵低矮一些的杏樹,攀援而上。

剛扯下一把杏枝,河邊突然傳來牛犢的驚叫聲。

男孩一驚,忙低下頭望去,發現河對岸有一頭正在捕魚的棕熊,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家牛犢。

那受驚嚇的小牛犢,一個轉身,慌不擇路地往自家方向跑去。

這個時節,山花雖然漸次開放了,山上的積雪尚未開始融化,因此踇隅河的水位還沒有上漲,那熊輕易就能渡河。

河對岸的那頭棕熊順著牛犢的方向,一眼便看到了樹上有人,許是剛從冬眠中蘇醒的緣故,腹中空空如也,正急需飽餐一頓,果然毫不猶豫地渡河追來。

男孩雖小,卻頗為鎮靜,他去年開始就跟隨父親進山打獵了,知道這熊能上樹,而且肯定比自己跑得快,便毫不猶豫地往更高處的細枝上爬去。

那棕熊來到樹下,喘著粗氣,繞樹一圈,並沒有急著上樹,似乎是在權衡利弊。

因為那頭通人性的小牛犢並未跑遠,而是站在高岸邊,遠遠地“哞哞”叫著,試圖吸引棕熊的注意。

那頭足有近一丈長的棕熊,隻是瞟了牛犢一樣,便抬起前腿,開始攀爬了。

那牛犢見狀,便急了,前腿蹬地,一個俯衝,毫不猶豫地朝著棕熊撞來。

男孩情急之下,大聲嚷嚷,同樣試圖轉移那已經四腳離地的棕熊的注意力。

誰知那狡猾的棕熊,突然一個回頭,反身撲向了已經近身的牛犢。

眼見著來不及刹車,那牛犢便一個強扭身,奮蹄向一側翻滾而去,堪堪躲過了棕熊的血口利齒,隻是腦袋卻不幸被拍中,立時鮮血淋漓。

男孩嚇得一時噤聲,眼見那站穩了腳跟的棕熊,又作勢要撲,這才意識到自己該做點什麼,也不管遠在幾裏外的父母能不能聽到,直接扯著嗓門大聲呼救。

回應他的,是一道疾馳而來的黑影。

男孩尚未看清樹下的情形,就聽見一聲慘叫響徹河穀。

定睛一看,隻見那棕熊不知何故已經斷了一掌,鮮血撒了一地,疼得仰躺在地上打滾。

再一眨眼,卻見到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身影,出現在暈厥過去的牛犢旁邊,為其塗藥療傷。

男孩看了片刻,怯生生地問道:“你是誰?”

那青衫客做完手頭事,看也沒看那渾身泥汙、還在翻滾的棕熊,抬起頭,露出一副年約五十、白麵長須的麵容來。

“小居士,需不需要給你療傷?”

見那男子說的是自己能聽懂的聖山縣土白,男孩便放下心來。

“謝謝道長搭救,我沒事的。”

說著,男孩小心翼翼地援樹而下,在這青衫道士麵前站定。

“貧道看這方圓十幾裏,似乎隻有這麼一戶人家——你父母呢?怎麼隻有你一人在此?”

小男孩像模像樣地打個稽首,恭敬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爹娘在地裏幹活兒,我自己牽牛來飲水的。”

“你叫什麼?”

“牛娃。”

“好個乖巧的放牛娃。”

青衫道士點點頭,指著已經叫得力竭、隻剩喘氣的棕熊,問道:“想不想吃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