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玉子搖搖頭,取出一個羅盤狀的法器,外圈分別刻著五行、雷法、神魂、靈鬼、器體等字樣。
向內一圈,則又有細分。比如:
五行和雷法,皆分為陰陽兩種屬性;
神魂,分為神道、符道、丹道;
靈鬼,分為靈修、鬼修;
器體,分為煉器、體修;
……
璿玉子將一塊墨綠色的玉符放置在羅盤中心位置,朝遊離道:“這是用於測試本命屬性的本命玉符。用意念引導丹田真氣,注入玉符之中即可。”
遊離接過玉符,前後翻看了一下,卻看不出材質,然後按照師父的指示,從心神中分出一縷念識,引導真氣溢出指尖,緩緩注入玉符之中。
那本命玉符隨即散發出瑩瑩綠光,羅盤上的指針便開始沿逆時針方向轉動不已。
數個呼吸後,指針速度降低下來,在神魂一格上的符道和丹道兩小格之間,來回搖擺。
最終,不偏不倚,停在了兩者之間的黑線上。
“……”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然而快小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眼見師父一直不出聲,遊離便開始心虛氣短起來,忍不住偷偷去看師父的臉色。
師父氣色不錯,就是臉色有些不好看,難道是北風有點大,凍成這樣的?
“師父……我這個……到底是什麼情況?”
璿玉子回過神來,嘴角抽搐道:“幾個弟子中,就屬你小子最能給師父出難題。雖然知道你神魂天賦好,但難免會心存僥幸,認為你的本命屬性不至於正好落在吃資源大戶的神魂一道上,結果倒好,竟然是一擊兩中。”
遊離委屈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呀……”
“臭小子,我看你心裏早樂開花了吧?”
璿玉子抬起手,作勢要打。遊離卻擺出一副任打任罵的聽話樣,氣得做師父的直吹須瞪眼。
然而,二人心底的高興卻是共通的。尤其是璿玉子,簡直是老懷大慰——自己這個堂堂的高階符師,終於後繼有人了。
隨後,璿玉子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從腰間氅衣內側的佩囊中取出一方玉印。
這是一枚官印製式的乳白色殘印,遊離拿在手裏,發現此印是從印首一直到底部的印麵,齊根斷裂的,斷口整體很平整,若不是印首上雕刻的瑞獸隻剩下一半,乍一看,還真看不出來是一枚殘印。
而印首上所殘餘的瑞獸,隻剩下尾部,看著像是貔貅或者饕餮一類的遠古異獸。
至於三寸見方的印麵上,殘存的印文則隻有一個字。那字彎曲折疊,方方正正,遊離上下左右看了好幾遍,愣是沒認出是個什麼字。
“這是九疊篆,印文是‘心’字。”璿玉子解釋道,“這枚心字印,乃是本門一位中興老祖的遺留物,曾立下遺囑,是留給門內的有緣後輩的。可惜一直都沒有合適的繼承人選。今天就看看你能不能成為那個有緣人了。”
遊離恭恭敬敬地托在手中,以意念引導真氣注入心字印中,突然感到頭暈目眩,然後仿佛意念被一股巨力拖拽著,隻感到天地倒轉,恍恍惚惚。
等再次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已身處一片鳥語花香的山穀之中。
這裏奇花襲人,異草芬芳。不遠處更有一方小池塘,池塘邊正坐著一位披蓑戴笠的釣者,看背影,像是個老人。
遊離滿心疑惑,遠遠地打個稽首道:“晚輩誤闖寶地,前輩見諒。”
等了半天,卻沒有回應。遊離猶豫了一番,輕輕走上前,在老人身後一丈距離站定,安靜立等。
清風徐來,水麵觳紋漸起,遊離心神跟著放鬆下來,竟緩緩進入某種靜定的心境裏。
這時,他的心神中突然響起一個蒼樸的聲音:
“還真是‘竹朽心欲沉,花香人自來’。——可算來了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