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指玄觀這個清修之地,四人破天荒地都喝了點青杏酒。
遊明達滿口誇讚道:“道長這仙家酒釀就是不一樣,一口下去,就有解乏的功效。”
璿玉子笑道:“這青杏酒乃是隨手采摘的普通杏果釀製的,哪裏是什麼仙家酒釀。倒是新的護觀大陣建成後,觀裏的靈氣會越來越濃鬱,咱們頭頂上的這三株杏樹,便會慢慢成長為靈植。到那時,用上麵的青杏釀酒,才算得上仙釀。”
眾人說著些家常話,將桌上的一盤肉都讓給了遊離。
“師父,爹,娘,這火眼烏鴉身上的靈氣可不少,我一個人吃不下。”
“正因為靈氣多,才要你吃。你爹娘的身體消化不了這些靈氣,吃了反而有害。師父也沒必要吃。”
遊離心想,關鍵是這肉太難吃啊!
不過,心裏縱有百般不情願,還是苦著臉,硬生生地把一大盤肉都咽下去了,還灌了不少青杏酒。所幸隻是低度酒,還不至於醉得不省人事。
璿玉子眼見“火候”到了,便起身道:“到我修煉的靖室來,今晚就服藥開竅吧。”
師徒二人離席後,林琴邊收拾碗筷,邊問當家的:“老頭子,你說璿玉道長是不是故意的?”
遊明達滿臉酡紅,甕聲甕氣道:“我敢打賭,這酒肯定是仙家酒釀,什麼普通青杏,狗屁……”
聽得林琴一筷子直接抽到他腦門上:“酒量不行還亂喝,平日裏慫裏慫氣,喝多了倒是連道長都敢罵了!老的反不如小的長進!”
遊明達伏在石桌上,已經鼾聲四起了。
靖室內,遊離和璿玉子盤膝對坐。
“行了,別裝了。”
遊離聞言,睜開朦朧的“醉眼”,笑嘻嘻道:“師父明察秋毫,什麼都瞞不住您。”
璿玉子沒好氣道:“一個沒量卻貪杯,一個有量卻裝死。你們父子倆還真是……”
“我爹剛剛是無心之語,我替他給您老人家磕頭賠罪,您千萬別往心裏去。”遊離跪坐起來,便要磕頭。
“行了,說正事。今晚要你又喝酒又吃肉,想來聰明如你,應該已經猜出緣由了。為師也就不囉嗦了,乘著酒肉帶來的氣血翻騰,服食洗經伐髓丹,效果最好。
“這一次為師要給你點壓力,不一口氣破開督脈上的其餘三大基礎竅穴,就不準出關。反正洗經伐髓丹的藥力雖猛,藥性卻中正平和,大量服食也不會傷損根基。”
遊離聽得眉毛直跳,難不成老爹剛剛那句酒後之言,真讓師父老人家動怒了?沒道理呀,師父他老人家英明神武,慈眉善目,一不出口罵人,二不動手揍人,怎麼會生氣呢?不會的,不會的……
難道是心疼丹藥資源,破費太多?
“別磨蹭了,趕緊開始。”
遊離回過神來,坐著朝師父打個稽首,然後手掐子午訣,趺坐入定,闔目靜心。一炷香後,已是靈台清明,雜念全無。
服下第一顆洗經伐髓丹,經脈內便開始傳來一股酥麻之感,隨後如萬蟻亂爬、百蟲齧咬,麻至於癢,癢至於痛。
那酸爽,真是誰用誰知道!
璿玉子仔細觀察了他的反應後,露出了一股子陰謀得逞的表情。
“臭小子,靈肉和少量酒精的雙重作用,會使體魄六識更加敏銳。動用洗經伐髓丹助你開竅,已經是有違為師原則的作弊行為了,不讓你吃點苦頭,豈不是對你幾位師兄的極大不公平?嘿嘿,讓你老給為師出難題,好好消受著吧。”
璿玉子這般想著,仿佛真解了心頭的小憤恨似的,一揮手,在靖室內布下一層護法禁製。
然後,心念一動,瞬間從蒲團上消失。下一瞬,便出現在山門前。
“大半夜的,何人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