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玉子緩緩點頭,然後說道:“這樣吧,這玉管我想借來參詳一下,正好考慮考慮,應該搭配哪種筆豪,好給他製作一支上好的符筆。”
遊明達一口答應下來,正要起身離座時,璿玉子又叮囑道:“貧道覺得,此事你知我知就可以,暫時先不要告訴小離——你覺得呢?”
“好!常言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您是小離的師父,修行方麵的事,我們也插不上嘴,一切全憑您做主。”
遊明達離去後,璿玉子又怔怔地靜坐了許久,最後才下定什麼決心似的,迅速打開一個長長的玉匣,裏麵裝滿了風狼毫、紫玉兔毫、雪岩羊毫、籜龍鼠須等數種上等筆豪。
挑選了其中一小撮質地最為綿密、細長的紫玉兔毫,開始製作起符筆的筆豪來。
前院杏樹下,遊離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險些打斷手中的筆畫。
將好不容易畫成的金甲符舉過頭頂,遊離運轉真炁進入雙眼,肉眼登時就一變成為能看清天地間各種靈體的法眼。
再借助樹葉間投下的陽光,便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尚未幹透的符圖墨跡中,有明顯的金行靈氣在序地流轉。
而在這一縷白光閃耀的金行靈氣中,還有一絲更為微小透明的炁流掩藏其間,正是遊離注入的神識。
這點神識,便使得這張金甲符打上了遊離的精神烙印,成為他的專屬符籙。
在完成今日的第十張符籙後,遊離計算了一下,成功率正好超過七成,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因為九品黃符師畫符,成功率一般在五成上下。七成便是極好的成績了。
正暗自得意間,聽到山門外有人喊話。
遊離一聽,趕忙打開院門出去。看到一位身穿青灰色道服的小道童,十二歲上下,遠遠朝他打個稽首。
“這位道友有禮,小道乃是安化鎮踇隅觀的試經道童,奉褚道會之命,前來通知貴觀參加本觀的落成典禮。”
遊離笑道:“有勞了。不知定在幾時?”
那道童回道:“就在三日之後。褚道會特別提到,希望貴觀觀主也能列席,共襄盛舉。”
遊離還禮道:“理當如此。道長趕路辛苦,不如進來喝杯清茶?”
道童連連擺手:“好意心領,小道還要再跑幾家,改日再登門叨擾。”
說完,拜別而去。
入夜,做完晚課之後,璿玉子將遊離叫到靖室之中。
遊離先將白天的事情稟明了,璿玉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此事稍後再議。你先將這個滴血煉化了。”
說著,拿出了已經製作完成的蠟黃色符筆。
遊離不明就裏,咬破手指,滴血其上。
那符筆猛然一亮,隨後翻飛至遊離頭頂,灑下一圈淡黃色光暈,將遊離籠罩在其中。
片刻後,驟然鑽入了遊離眉心。
眼見遊離緊閉雙目,額頭直冒汗,麵露痛苦狀,一旁的璿玉子卻是頻頻點頭。
“果然是這樣嗎?原來自己一直燈下黑了。”
此時的遊離,則沉浸在自己的心湖內景之中,有些哭笑不得。
沒想到這支符筆,似是有自主意識一般,竟能直接闖入了自己的心湖秘境。
要知道,號稱上丹田的泥丸竅,是人身三大本命竅穴之一,一般法兵哪怕已經是中煉層次,都極難進入其中的。
而這支玉筆也僅僅是滴血小煉的程度,如何就能一步到位了呢?
“也不知道師父從哪兒找來的這麼個寶貝?”
這麼想著,遊離發現,那玉筆似是對占據心湖中央的心字印,頗為不滿。仿佛這裏本該是它的地盤一般。
心字印則是老神在在,優哉遊哉地在心湖上漂著,並未有太大反應。
那玉筆似是惱了,瞬間化作一道劍光,直直射向心字印。
心字印卻突然漲大,幻化成一座能覆蓋整個心湖的山嶽,將玉筆鎮壓下來。
“凡是總有個先來後到。這個心湖秘境,乃是小爺我辛苦開拓出來的。你強闖進來不說,居然還敢動手,可不就是個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