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離卻似猜到了羅小五的心思似的,咧嘴笑道:
“這是我使出的第一張八品符籙,今天晚飯要加個雞腿紀念一下。”
紀念你大爺!
羅小五心破口罵道:“臭小子這麼陰險,竟然用黃符紙覆蓋住這道紅色的八品符籙,讓我誤以為是道九品符籙。”
嘴上罵著,腳下速度也不慢,撒腿就往後跑。
遊離也不追,直接甩出一道九品土牆符,快速掐訣念咒。五行符陣瞬間成勢,將鬥法高台籠罩起來。
羅小五腳步不停,邊跑邊從腰際的白色佩囊中取出一柄鐵錐,施法撞向法陣邊緣。
遊離第一時間感知到,那是一件中階法器,比之先前李同所用的朱釵,稍稍遜色一些。但羅小五已是築基初期修為,比李同高了整整一境,因而使用鐵錐的威力要強於李同使用朱釵。
遊離快速心算了一下,感覺這一擊應當是羅小五那廝的傾力一擊了,五行符陣長於困守,防禦力卻很一般,顯然是擋不住這一擊了。
於是,他又取出一道紅色符籙,注入真炁後,符籙便化作一道紅光,直直飛入羅小五的頭腦中,消失不見了。
隨後,羅小五腳下忽然一個踉蹌,險些一頭栽倒在地。
觀眾席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坐著兩位老者。
其中一人,須發花白,慈眉善目,遊離若是看到一定會驚訝,因為這人正是他的老熟人,去來茶館的老掌櫃範柯。
至於另外一人,麵相稍顯年輕些,長須垂膺,滿麵紅光,胸前的道袍上還沾著一大塊油汙。遊離若看到了,同樣也會驚訝,此人乃是當初在小孤山上,邊擺地攤邊看豔詞集的猥瑣老道。
二人目不轉睛地看著高台上的鬥法,正用心神傳音交流。
“師兄,你看中的那小家夥,撐死了算是個中根器。觀其言行,雖略有智計,卻容易衝動。鬥法也乏善可陳,無非是仗著手上符籙多,堆出來的優勢而已。”
範柯笑道:“師弟,咱倆認識多少年了?”
“記不清了,百八十年還是有的。”
“整整一百零二年了。你上山時,還穿著開襠褲,就連晚上起夜害怕,都要喊我把尿呢。”
那老道聽了,翻了個白眼,無奈道:“師兄,咱有事說事,非得揭我短不成?我知道我這點小心思瞞不過你,你放心,我對那小子沒興趣。人家自有師承,所以才想著勸你,趁早熄了那份心思而已。”
範柯捋須道:“當日你我共同起卦,都算出了‘日火西懸利中天’的爻讖。大處就不去說了,僅往小處想,這次出行,至少也能給本門帶來新氣象。師父遠在江南未歸,你我約好同來西陲走一遭,賭約沒忘吧?”
老道歎了口氣,傳音道:“有你幫忙記著,我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啊。老實說,我其實更看好柴家的那個混不吝一些,骨子裏野性,正好給沉悶的山上衝衝門氣。”
範柯不置可否道:“別想著套我話了,你我各顯神通就是了。”
說完,當真就關閉心門,不再言語。
那老道聽後,心想:“師弟我道行不如你,那就勤奮點,廣撒網就是了。柴家那小鬼反正也跑不掉,不如就先從台上的另一個小子開始,試試手氣。”
二人說話間,台上已經分出了勝負。
遊離一屁股坐在羅小五腰上,嘴裏喘著粗氣。贏倒是贏了,自己卻也鼻青臉腫,衣衫破爛,狼狽不堪。
話說自從使用鸞涎鳳津輔助修煉以來,遊離的修為進境明顯快了很多。心湖擺脫入不敷出的狀態,有了穩定的提升,也便有了餘力鑽研符道。
在將鬥法、衛道和功德三部中最常用的九品符籙反複練習之後,遊離便已算是一名實打實的九品黃符師了。
受翟弼清那個怕死鬼的影響,加上又曾利用混元無極陣,完成過越階鬥法獲勝的壯舉,遊離對於憑借陣法控製戰場一事,產生了濃厚興趣。因而,對於九品符師而言比較冷門的符陣一道,就早早入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