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間,他有幾次鎖定了那銀鎧穿山甲的位置,隻是下一瞬,就又被它給逃脫了。
那銀鎧穿山甲在地下的六識極其敏銳,且耐心極好,經過幾番試探,已經測算出了遊離的感應距離,所以之後一直潛藏在地下兩丈的深處,伺機而動。
然而,大陣環境的變化卻壓製了紅斑背蠍的行動,眼看同伴因為即將進入狂暴狀態,被那人類抓住了稍縱即逝的攻擊幾乎,它也就顧不得龜縮在地下了,立即鑽出地麵來,企圖分散敵人的注意力。
遊離其實就在等著這一刻。而那三道火球符,則半是攻擊半是誘餌:如果那銀鎧穿山甲選擇第一時間去救夥伴,那麼他還有暗藏在大陣某處的一記後手,至少能重創紅斑背蠍,可如此一來,就失去了一石二鳥的機會。
所以,他在賭,賭那頭銀鎧穿山甲不會優先救夥伴,反而想乘機偷襲自己,搶下功勞。
這一次,他賭對了。
於是,眼見那三道火球符結結實實地打到了紅斑背蠍的身上,遊離立即召喚出心竅中的玉筆。
那玉筆在遊離身側漲大倍許,幫遊離擋下了銀鎧穿山甲的擺尾一擊。
與此同時,遊離掐訣念咒,朝著銀鎧穿山甲放出一連串的神識衝擊,直到那妖物兩眼翻白,口吐白沫,方才停止。
遊離乘勝追擊,立即咬破手指,用玉筆蘸滿自己的鮮血,然後心分二用,一邊以心神控製玉筆,在那已經四腳朝天的銀鎧穿山甲的額頭上,運筆如飛,畫出了一道天羅地網符,將那妖物徹底封禁住。一邊又時刻關注著紅斑背蠍的情況。
其實,在玄真門的《玄真符道詳解》中,並沒有記載天羅地網符。這道法理精深的高級降妖符籙,其實極為罕見。
遊離之所以能畫出此符,乃是因為前一晚,許不遜贈送了他幾張八品的天羅地網符。加上許不遜還簡單講解了一番此符的幾個特點,卻給遊離抓住了竅門,僅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以廢掉十幾張黃符紙的代價,就複製出了一道九品天羅地網符。
雖然隻是九品,但這悟性也相當驚人了。如果許不遜知道了,準會驚掉下巴。要知道,這天羅地網符可是他所在宗門的特有符籙之一!
不僅如此,這還是遊離第一次使用玉筆,成功地在妖獸身上直接畫符。這對於一名九品符師而言,同樣極其難得。因為低階符師,無論是修為,還是神魂強度,都還很低微,大多隻能在特製的符紙上繪製符籙,因為這些符紙能自行固鎖住神炁的流轉,防止符膽中的靈竅過早地流散掉。
遊離之所以能做到這點,首先自然是因為他的神魂足夠強大;其次是他的這支符筆的品階極高,此次更是大發神威,助力主人變不可能為可能。
然而即便如此,依舊很難完全防止符膽靈竅的潰散。於是,遊離沒有使用朱砂墨,轉而以自己的精血為媒介,幫助固鎖神炁和靈竅,將那銀鎧穿山甲徹底封禁在“天羅地網”之中。
然而,完成這一壯舉的遊離並未意識到自己的天賦所在,此刻他的注意力大都放在了紅斑背蠍上。
那紅斑背蠍被克製自己的火球符接連打中,導致狂暴狀態被強行打斷,此刻就遭受了反噬,背部紅斑迅速擴散蔓延。原本黑光鋥亮的背脊,瞬間變得通紅如火炙。
遊離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怕不是要自爆了吧?”
不過,此時他心湖中傳來了隱喜蛛的意念波動,表示不礙事。
“它隻是狂暴狀態被打斷,導致毒性反噬,麻痹了身體內的其他腺體,這種狀態持續五六個時辰,就能恢複了。”
遊離聽得送了口氣,同樣在那紅斑背蠍的背脊上畫了一道天羅地網符,然後將目光投到了一直逡巡在大陣外的四臂猿身上。
遊離釋放出了一段意念,“請君入甕。”
誰知,那四臂猿突然咧嘴一笑,竟是口吐人言道:
“這麼幼稚的激將法,人類的智商也有點堪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