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去梧桐的院子裏,假模假樣地逛了一遭,還故意留個出口給我,還能再假一點嗎?”
白首嗤笑道:“這麼明顯的放水,你要看不出來的話,本座就真要懷疑你身為人類的智力了。”
“你怎麼有小院禁製的陣牌?”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了,比起這個,你小子不更應該擔心一下自己的處境嗎?”
遊離以手拍額,極度無語:
“擔心有用嗎?如果我說東西給梧桐了,你信不?”
未曾想,白首竟然點頭回道:
“當然信了。本座都能察覺得出你身上的鸞鳳氣息,她一已化形的梧桐精,自然更加容易發現了。”
“那麼,你不惜冒著得罪梧桐的風險,也要將我引出來,為的又是什麼呢?”
白首嗤笑道:“梧桐那婆娘,表麵看著柔柔弱弱、溫溫和和,實際上手狠心黑著呢。你以為她真那麼好心,要收留你?依本座看,她不過是看上你的木行靈根體質罷了。本座敢肯定,你要真留下,就隻有被她吸成人幹這一個下場。”
遊離聽得倒吸一口涼氣。
白首繼續說道:“給你兩條路,要麼乖乖跟本座走,要麼死。”
遊離直嘬牙花子,突然問道:“你菊花怎麼樣了?”
若說那白首是“初聞不識菊花意”的話,這次聽後,便真是“再聞菊花惱羞怒”了。
要知道,白首雖然第一次沒聽懂“菊花”的意思,但畢竟是靈智已與常人無異的形變期妖獸,事後自然回過味來了。
誕生了靈智的妖獸,與大多數同類相比,極具優越感,所以最是以自己的智力感到自豪。先前被羞辱而不自知,已經讓白首大怒不已,深感智力遭到了無情的侮辱,所以才發了瘋似的滿霧魔嶺去尋找遊離。
到了這會兒,這小子居然又作死,再次公然羞辱於它,那真是不能忍了。
“你找死!”
白首厲喝一聲,瞬間便出現在了遊離麵前,揮掌拍向遊離的麵門。
遊離詭異一笑,一個移形換影,直接從原地消失了。下一刻,他便現身於北方一裏外的幽潭邊。
這泓幽潭位於三泄峰東南山腳,距離主峰不過半裏地。遊離先前早就再次錨定了一個赤道經緯點位,此刻還真是派上用場了。
落地後,遊離從佩囊中取出一件五色錦袍,迅速披在身上。隨即一刻不停,直接朝著西方的三泄峰飛奔過去。
奔跑中,他的身形便緩緩消失在茫茫濃霧之中。
數息後,白首同樣出現在幽潭邊,張開神識往外一掃,卻完全失去了目標。
它心中訝異,有些不信邪,再次一掃,莽莽森林之中,就隻有密密麻麻的植物、鳥獸而已。
就在這時,白首心中一動,朝著身側的一棵大樹,躬身叉手道:
“拜見明大人。”
隨後,一個人影從樹幹中附身而出,正是去而複返的黃天明。
“人抓到了嗎?”
白首低著頭道:“屬下失職,不知何故,突然失了那小子的身影和氣息。”
黃天明眼中精芒一閃,大為不悅道:“怎麼這麼大意?白首,你做事我一向很放心的,到底怎麼回事?”
白首將情形一一細說了,黃天明聽後,沉默了半晌才問道:
“你覺得如此高明的隱匿手段,像不像是摛雲錦袍?”
白首聞言,想了片刻,字斟句酌道:
“那小鬼的修為連築基初期都算不上,卻能將氣息隱匿得如此徹底,連大人您都無法感知,的確隻有摛雲錦袍這樣的法寶才能做到了。”
黃天明慍怒道:“你當初不是言之鑿鑿,說她的後人不可能還活著的嗎?”
白首心中惶恐不安,垂手道:“當年屬下數次巡視踇隅山,確實沒有發現那男嬰的蹤跡。”
黃天明陰沉著臉道:“我這縷分身維持不了太久,不然會被老大和梧桐發現。你別杵這啊,趕緊去找!實在不行,叫上狂翼狐蝠一起搜!”
白首領命而去。
黃天明眼望幽潭,思緒飄遠。許久,眼神重新變得淩厲起來,身形隨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