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他想把此劍贈送給跛道人的時候,這劍十分桀驁難馴,別說是普通的鮮血,就連跛道人的精血都不屑於飲啖。
到這裏,勇毅公心裏便有了底,猜出遊離十有八九是氣運傍身了。
要說世間有哪些東西最是縹緲難尋?氣運的流轉和走勢,肯定屬於此列。
勇毅公身為一方地祇,對於氣運並不算陌生。
太上道祖有雲:“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禍運、福運相倚相連,此消彼長,共同組成了氣運之道。
最典型的福運,便是文運、武運。這兩種運勢常見於各地的文廟、武廟之中。其中,位於京城的天下文、武總廟,更是文運亨通、武運昌隆,是天下文人、武夫最為向往之地。
此外,還有財運一道,同樣是天下人孜孜以求的福運,尤其是商家之徒,更是熱衷於追逐此道。
至於禍運,則主要表現為桃花運和衰運。
一般人認為,桃花運是福運,其實是一種誤解。桃花入命,久則必淫,傷身傷神,是惑亂之源,乃是修道之人的大忌。
衰運,又稱煞運,乃是命犯各種關煞,輕則事事不順,黴運連連,重則幹礙修行,危及性命。
不過,勇毅公暫時還猜不出遊離身懷哪種氣運,反正不外乎文、武、財三種福運中的一種,甚至是多種了。
因為赤霄劍至剛至誠,甚至可用於各種齋醮科儀之中,長久吸食純正的功德香氣,像桃花運、衰運這類的禍運,是入不了它的“青眼”的。
勇毅公在這邊胡亂猜測,其實有些燈下黑了。因為他旁邊坐著的王昆,可是出身道門占驗一脈。這一脈的修士,最擅長推演命理運數,對於氣運的流轉自有一套勘驗秘法。
所以,王昆早已測得遊離身懷財運了。
“日火西懸利中天。這小家夥,還真是個寶啊!”王昆心裏欣喜了一陣,然後臉就垮了下來,“哎呀,這豈不就意味著,我之前的賭約又輸了?跟師兄比試,還是有些自不量力了啊——我怎麼就管不住這張嘴呢!”
不過,王昆很快就釋然了。
輸歸輸,成功找到一位氣運之子,總算能稍稍緩解京城的危機了。
若是擱以前,就算是用強,綁也要綁這小家夥到京城去。但現在知道了,這小家夥是璿玉子的徒弟,那就好辦了。
“嘿嘿,既是璿玉的徒弟,最終肯定還是要去京城的,我又何必衝在最前麵,做那個惡人呢?”
二人各懷心事,遊離卻已經收起赤霄劍,然後問道:“前輩,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去城隍廟?”
王昆回過神,說道:“你先休整一天,明日一早動身。”
遊離見兩人還有事要談的樣子,便告辭離去。
王昆繼續說道:“勇毅公此次功勳卓著,不但出錢出力,還透支了自己一身的功德信力,殊為不易。明日去婁城隍那邊,貧道自會建言,好好犒勞一下你。”
勇毅公聞言,當即起身抱拳,說道:“多謝琨玉長老提攜。”
王昆示意他坐下:“雖然修行界一向以實力為尊,但你畢竟是一方地祇了,身份尊貴,不用跟貧道這麼客氣。你有什麼想法?”
勇毅公突然有些忸怩起來:“那個,小神希望能將轄境再往南擴擴,不知可行否?”
王昆點點頭:“還真是個務實的想法。我看行。”
遊離返回秦家的酒樓後,徑直敲響了翟弼清的門。
“進來。”
遊離輕輕推門而入。翟弼清和翟墨青隔桌對坐,甥舅二人正一起修複大戰之中受損的破神弩。
“來,坐。”翟弼清將破神弩放在一邊,讓出了位置。
遊離朝翟墨青打個稽首,恭敬道:“多謝翟大俠救命之恩。”
翟墨青頷首,問道:“你師父那個悶葫蘆,又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