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離剛說完,心神一凜,立即後撤數步,堪堪躲過突然出現在身側的拳罡。
定睛一看,原來是那姚日新入場了。
他先前一直未加入戰局,或許是顧忌臉麵,不願一上來就以多欺少,又或許隻是單純想先觀察一番,了解遊離的鬥法實力和習慣。直到賈三驟然倒地昏迷,就不得不強勢出手了。
姚日新回頭看了一眼抱起賈三的梁勝,冷哼一聲:“你先帶賈師弟療傷去。”
梁勝自知犯下大錯,憤恨地看了遊離一眼,一聲不吭地背著賈三退到一邊去了。
姚日新捋起袖子,又彎腰將腿部的長袍收起,塞進腰際的革帶內側,露出裏麵的練功長褲來。
“小子,我知道你留力了。不得不說,你的確很能打,在築基初期這個階段,放眼整個安西路,敢說實力比你強的,恐怕還不足一手之數。”
遊離聞言,抱拳道:“承蒙姚道友看得起。”
姚日新見他麵色平靜,點點頭道:
“不驕不躁,倒當得起一句誇讚。老實說,我若和你同境,還真不敢保證能穩贏你。你接下來最好不要有僥幸之心,我這個人好麵子,所以就不打算有所保留了。”
遊離說道:“求之不得,請指教。”
他看得出來,姚日新可不是梁勝那種花架子,而且因為他年歲更大一些的緣故,顯然對安西路比較熟悉,剛剛那一番話,其實無意中對遊離透露出安西路修行界的實力情況。
一直以來,遊離雖然從師父口中聽到不少修行界的奇人異事,但因為一直沒怎麼跟同境修士戰鬥過,所以對自己的實力處在什麼水平,沒有太直觀的概念。現在經姚日新這麼一說,高低強弱,總算在心裏有了一個大致印象。
這麼看來,明德道長一眼就看中自己,的確是蠻有眼光的嘛。
姚日新準備好後,提醒道:“開始了。”
說著,僅跨出兩步,就來到兩丈外的遊離身前。同時捏拳出擊,動作迅捷,幹脆利落。拳拳有所指,招招有所向,一波接著一波,密不透風的拳雨將遊離圍了個水泄不通。
遊離呢,卻是絲毫不露怯,運轉禦風術,閃轉騰挪,運斤成風,身形靈巧飄逸,任那姚日新如何變換攻擊節奏,時而快時而慢,時而緊鑼密鼓,時而雨疏風輕,總能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姚日新輕咦一聲,戰意再次上揚,拳路一變,由繁轉簡,變為直來直往、大開大合的路數。一拳遞出,帶起的罡風,竟在空氣激蕩出一股氣流漩渦。
遊離見狀,不敢硬接,手腕翻動,瞬間打出一記火球符。同時,身形暴退數丈。
符師在戰鬥中使用符籙,一般有兩種路數:一種是漫天撒錢式的土豪打法,甩符如甩鈔,以量取勝,硬生生砸死對手;另一種便是精打細算,掌握好甩符的時機,或迅速或隱秘地出手,要點就在一個“出其不意”上。
眼下二人正在近身纏鬥,遊離在躲避的間隙,連續甩符,不僅拖住了姚日新的進攻節奏,更成功打亂了他的步法,慢慢扭轉了局勢。
不過,姚日新顯然不是第一次對戰符師,早有一套應對之法。
事實上,各家體修門派,都總結有一套應對符師的打法。不然的話,行走江湖,與人交戰,要是遇上的是符師,豈不是隻有吃癟逃命的份?蒼穹派也不例外,門中弟子進入築基期後,在日常的肉身鍛煉之餘,都要專門研習與符咒師的對戰演練。
蒼穹派的應對之策很簡單,一言以蔽之,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於是,就在遊離漸覺要占據上風時,姚日新同樣一翻腕,竟是掣出了一道紅色的符籙,注入真炁,符籙立時燃燒起來,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套青光湛然的防禦鎧甲。
居然是一道八品銅甲符。
遊離見狀,忍不住吐槽道:“這是要用魔法打敗魔法嗎?”
有了一身銅甲護體,姚日新便沒了顧忌,繼續欺身而上,死死纏住遊離。出拳更加肆無忌憚,狠辣無比。揮拳到酣暢處,更是忍不住開懷大喝道:“暢快!”
“暢快你大爺!”遊離心中暗咒一聲,繼續打出數道符籙,召出鏡像符,複刻為換影符,直接挪移到五丈開外。
符咒術,其實在上古時代就已有之,但直到近兩三百年以來,才真正大興,原因正在於造紙術的革新。新的造紙術,不僅極大地提高了符紙的品質,更使得批量造紙成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