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睡著了?
遊離疑惑地看看那錢蟲,又看看玉筆,發現玉筆隻是金光變淡了些,本身的氣息並未減弱多少,安心之餘,又覺得稀奇。
玉筆微微一晃,善解人意地傳來一段意念:
“那錢蟲餓了很久,這次吃得有點飽,撐著了。按照錢蟲的習性,吃飽後會進入一段沉眠期。”
那也不能就這麼大喇喇地睡在我心竅裏吧?
遊離暗自吐槽了一句,忙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這隻是一隻幼生期的錢蟲,誕生才不過兩三百年時間,胃口有限。別看它氣勢洶洶,其實才吞了我不到一半的財運本源。等它一覺醒過來,差不多就能達到成年期了。”
“它什麼時候能醒?”
“說不好,短則一兩個月,長則一兩年。”
“居然要這麼久……那它醒來之後呢,是不是又要吞噬你身上的財運了?”
玉筆笑道:“主人放心,等它消化完我的財運本源,就自動成了我的小跟班了。”
遊離聽完,瞬間聯想到了“釣魚執法”,合著二者其實是狩獵與反狩獵的關係啊。
想想也是,這二物都是財運所鍾的奇物,相斥又相吸,但玉筆無論是層次還是靈智,都更高一籌,不是這隻還處在幼生期、尚未誕生靈智的小錢蟲能比的。
就在他思緒飄散之際,玉筆提醒道:
“錢蟲本質上是一種靈體生物,除非主人這樣的氣運之身,否則是不會甘於受製於人的。外麵那人顯然是使用了類似主仆靈契的手法,強行控製了這隻錢蟲。但隨著錢蟲越來越多地消化我的財運本源,這種控製效果就會持續減弱,主人當心外麵那人狗急跳牆。”
遊離點點頭,退出心竅內景,二念合一,全心抵禦外麵之人。
這時,外麵的黑影似乎也察覺到一絲異樣,有了進一步動作。
不過,那人並未直接殺進來,而是原地掐訣念咒,試圖喚醒錢蟲。然而一連試了幾次,均未成功。
到這時,那人明顯變得焦躁不安,卻又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遊離見狀,覺得奇怪,那人好像是有什麼顧忌,所以才不敢攻過來?
正疑惑間,心湖中的漣漪變為浪濤,瞬間翻湧起來,這是有神識不弱於自己的敵人出現的征兆。
遊離一驚,全力運轉傳心術,急速收縮神識範圍,隻覆蓋到對麵屋頂的那個修士那裏,以此降低神識波動,減小被感知到的概率。
數息後,對麵屋頂上果然多了一個更加高大的身影,其人麵戴一具餓鬼麵具,身披黑色披風,在黑夜裏顯得格外瘮人。
“又是一名凝丹期的高修。好在我修習了傳心術,就算是同境界的神識修為,也很難察覺到我的神識波動。”
遊離既震驚又慶幸,越發覺得心相師叔祖的厲害,《天心訣》果然是一門吊炸天的元神秘籍啊。
“都跟你強調多少回了,最近安西城裏風聲緊,不要到處亂跑,怎麼就是不聽呢?”
是那剛趕到的凝丹期發話了,聽口音,不像本地人氏。
“大人恕罪,屬下原本在指定地點蟄伏起來了。隻是……隻是我豢養的一隻錢蟲突然變得暴躁異常。我怕它脫離控製,就追了出來……”
那凝丹期高修聞言,順著視線看了過來,遊離努力壓製著心跳加速的本能,繼續裝睡。
“你那隻錢蟲是上麵派下來的,倒也不能放任不管。對方隻是個築基初期的小家夥,你能忍住不動手,說明還知道以大局為重。你先前當街出手,已經被太多人看到,為免暴露,這次就由我來吧。”
遊離聽得直想罵娘,本來想陰別人一把的,沒想到卻引來個更大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最近真是點兒背,怎麼淨遇些凝丹期的高修?如此看來,這安西城果然是個是非之地,已經成了眾多勢力的角力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