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離聽罷,滿臉錯愕,心思百轉之間,不太確定地反問道:
“師……兄?大師兄?”
劉在自顧自地倒了一杯已經冷透的茶水,等端到嘴邊時,遊離甚至沒看清他如何施法,就發現杯子裏已經冒起了熱氣,茶香頓時擴散開來。
喝完茶,劉在這才一臉滿足地回道:
“反應還不算慢。”
遊離猶疑地看著他,然後試探著問道:“人間何處有洞天?”
劉在笑道:“白雲過處丹江懸。”
至此,遊離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剛剛所問的,正是師父璿玉子重點教導過的師門對接暗號,據說是化用自心相師叔祖的詩句。
其後,不用他開口,劉在順勢取出一塊黑色的木牌,一麵刻著“玄”字,一麵刻著“真”字,正是玄真門的宗門信牌。
遊離默契地拿出自己的信牌,緩緩注入一縷真炁,手中的木牌立即發出微微一聲顫鳴,同時引發了劉在手中信牌的共鳴。
到這裏,遊離終於確認了,眼前這位正是被自家師父誇出花兒來的大師兄了。
於是,他二話不說,規規矩矩地打個稽首,恭恭敬敬地說道:
“師弟道心,見過大師兄。”
“道心?看來師父對你倒是夠‘上心’。”
劉在說完,見自家小師弟低著頭,意甚恭敬,根本沒發現他話裏的諧音梗,忍不住嘀咕道:
“唉,天地寂寥,知己難覓。”
隨後,又指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問道:“說說看,剛剛是如何識破對方的手段的?”
一見麵就考問上了,這是要擺一擺師兄的架子嗎?
遊離腹誹了一番,然後據實回答了剛才的對戰情形,以及其間自己的應敵思路。
劉在點點頭,問了一個關鍵問題:“你怎麼確知對方使用的是魂魄感應之術?”
遊離道:“因為傳心術幾乎感應不到兩具人偶的神魂波動,但錐心符的攻擊卻能奏效,加上青蚨眼的輔助,才最終確定了對方操控之法的原理,是利用了三魂和七魄之間的特殊感應,並鎖定了操縱者的大致方位。”
劉在瞬間抓住了關鍵詞:“青蚨眼?”
對自家師兄,遊離沒什麼好隱瞞的,簡單解釋了一番獲取青蚨眼的過程。
劉在一臉怪異地看著他,然後示意其坐過去。
遊離便跨過兩具屍體,在其對麵坐了下來,然後依言伸出右手。
劉在搭手在他的手腕處,施展了摸骨術,又皺著眉頭仔細探查了他的丹田、經脈情況,這才微微頷首道:
“原來師父看中的是你的神魂天賦,難怪小小年紀就能修習師祖的‘神靈部’符咒術了。那所謂的氣運之身,又是怎麼一回事?”
遊離回道:“此事我也是聽道錄院的琨玉道長說的,師父閉關前倒是從未跟我說過。”
劉在道:“師父果然閉關了嗎?我說怎麼會放任你在外麵亂跑。依我看,你這氣運之身的來曆,可能與那三足金蟾有些幹係。琨玉師叔是占驗一脈出身,他們這一脈的修士,皆是命理氣運之道的行家,以後少不得要多請教他們。”
琨玉道長可是一直想誘拐我去他門下呢,我巴不得離他遠遠的,還想把我往虎口送?
遊離暗自咕噥了一番,表麵上卻很乖巧地點頭。隨後,他又想起一事,直勾勾地看著對方,似笑非笑地問道:
“忘了謝過大師兄的見麵禮,怎麼樣,師弟過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