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璿玉子的排麵(1 / 2)

遊離站在寬長的飛劍上,過了小半個時辰,才漸漸適應這種飛行方式。

看著前頭那寬闊的背脊,他忍不住心想:

“翟胖應該從小就是這麼看著這厚實的肩膀啊,換我也會成為小迷弟的呀。”

一路雖有真炁護罩的保護,但護罩外呼嘯而過的風聲卻清晰在耳。腳下一畦一畦田地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色,起初讓人覺得很美,可時間一久,便不免審美疲勞。

翟墨青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一路隻是專心趕路,並無交談的意思。漸漸地,遊離便覺得有些無聊。他決定打破這讓他有些尷尬的沉默。

“翟叔,您和我師父是怎麼認識的啊?”

翟墨青似乎在想事情,過了一會兒才回頭笑道:

“算一算,我倆認識將近百年光陰了。最初是在東北苦寒之地的奉州,他去采藥,我則是雲遊到那裏。路上遇到幾個築基期的蟊賊,強搶一個商隊。我出手教訓了一番,得知為首的那個是慣犯,便想一斬了之,卻給路過的你師父出手攔下了。”

遊離笑道:“聽起來倒的確像是他老人家的行事風格。是不是跟您苦口婆心地講道理了?”

翟墨青難得大笑道:“簡直了,聽得我腦殼嗡嗡的,忍不住就要動手揍他。不想他看著文質彬彬的,打起架來一點不含糊,我修為明明高了一小境,但架不住他手上符籙多,兩人打得昏天暗地,連那幾個蟊賊都顧不上了,足足耗了兩天兩夜,雖然他比我慘些,也充其量隻能算是打了個平手。”

遊離好奇道:“那時你倆都是金丹期修為了嗎?”

翟墨青搖頭道:“那倒沒有,當時我凝丹中期,他凝丹初期。我倆算是典型的不打不相識,最後惺惺相惜,一起到附近的村子裏大喝一場。嘿嘿,他雖然鬥法能力不錯,但在酒桌完全不是我對手,兩壇二鍋頭就趴下了。自那以後,他就堅決不肯與我拚酒了。”

“我聽人說,師父他修行資質其實很普通,前期修為進境極慢,但卻後來居上,很快就超過了同輩的師兄弟和朋友,您知道是為什麼嗎?”

自從聽了方立德的回憶後,遊離對這個問題一直很好奇,這次忍不住想問問。畢竟,如今璿玉子正在閉關衝擊金丹後期,成功與否,直接關係到玄真門今後的發展方向。

金丹後期是當今修行界的頂尖戰力,天下八百家宗門,擁有金丹後期這個層次修士的宗門,無一不是這片大陸上一等一的大派。

因此,璿玉子這次閉關若是不順利,便隻能繼續蟄伏,以圖將來;但若是一切順利,那麼就意味著玄真門有了相當程度的自保之力,便不用太如何小心翼翼、藏藏掖掖了,大可以開門迎客,開枝散葉。

翟墨青笑道:“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凝丹期,早過了前期打熬基礎的階段。不過,對於他此後勢如破竹的晉階速度,我隱約能猜到一些。你是他的關門弟子,這話我隻對你一個人說,你可千萬別傳出去。”

遊離眼前一亮,重重點頭。

“大概是六十多年前,你師父這個萬年不開竅的榆木腦袋,竟然有道侶了。這事兒在我們圈子裏引發的轟動可不小,一時傳為奇談。不過,他那個道侶的來曆成迷,外界有諸多猜測,其中流傳最廣的一個說法是,他那道侶乃是異獸出身,或者至少擁有異獸血脈,並非純粹意義上的人類。偏偏他自己又不出來澄清,導致越傳越離譜,引起了仙盟的注意。”

遊離聽得心中一緊,“仙盟出麵了?”

翟墨青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仙盟當然要出麵。人族與獸族雖然關係緩和了不少,但終究不同種,修行界雖然不完全禁絕人族與獸族的雙修——畢竟有豢獸師這一獨特的道脈——但也斷然不會提倡的。因此,他這事其實可大可小,導致仙盟內部的意見都不統一。最終,還是由時任盟主的靈虛聖人一言而決,將你師父拘押到玉清穀,麵壁五十年。”

遊離聽得五味雜陳,既為師父的為愛而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勇氣,又為仙盟的蠻橫絕情。

翟墨青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寬解道:

“你也沒必要因此記恨仙盟。站在整個修行界的角度看來,他們這麼做也無可厚非。自有曆史記載以來,人族一直飽受獸族的欺淩,兩族之間是有著刻骨銘心的仇恨的。而仙盟其實也對你師父網開一麵,隻是看押起來,有限度地限製了他的人身自由不到一甲子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懲罰。”

遊離點點頭,又問道:“那麼,我師父那個道侶呢?他們是怎麼處置的?”

翟墨青罕見地麵露敬容,“他那個道侶啊,據說聽聞此事後,曾經獨闖玉清穀山門,大鬧了好幾場,最後銷聲匿跡了,也不知是被拿下了,還是成功脫身了。具體的經過外界無從得知,當時玉清穀的太上長老親自出麵,將消息徹底封鎖,就連仙盟都沒有完全搞清楚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