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鵬心念一動,突然更改指訣,口中念念有詞,最後默誦一聲“惠風和暢”。
下一刻,在他的手印完成變換後,對麵的遊離立即有所感應。
此時的遊離,正躲在摛雲錦袍之中承擔著堪可忍受的疼痛,卻感覺壓力一輕,身體上的痛感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微風拂麵的舒暢。
不過,盡管這陣舒爽之感出現得突如其來,遊離嘴上仍舊出於慣性,繼續假裝慘叫著。
蕭鵬見狀,冷笑一聲:“我信你個鬼!臭小子,果然在使詐!”
言畢,也不等遊離有所回應,立即變回“朔風凜冽”一式的指訣,再次酷刑伺候。
遊離被折騰得欲仙欲死,但又掙脫不開束縛,心感不妙,腦子飛速運轉著,試圖衝破風陣的控製。
然而,丹田被封死,真炁破不開禁製,就無法使用符籙,這可如何是好?
不久後,他終於支撐不住,在倒地的一瞬間,強行喚醒心字印。
就在此時,蕭鵬卻是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他脖子上的大金鏈,就要強行扯下來。
不想,摛雲錦袍突然自行鼓脹開來,竟是震開了蕭鵬的手。
蕭鵬穩住身形,大好驚奇:“沒想到,你這臭小子身上的寶貝還真不少。這趟真是賺大發了!”
他一臉貪婪地施展秘法,便要強行剝離摛雲錦袍。
此時的遊離已經不省人事,加上丹田被封,真炁出不來,摛雲錦袍難以為繼,在掙紮了片刻,就被蕭鵬徹底壓製了。
蕭鵬滿臉喜色,三下五除二,剝下來了摛雲錦袍。難得他此時還記著自己的任務,並未急著將摛雲錦袍收起來,而是再次伸手,去扯那根粗大金鏈子。
就在他剛剛握住金鏈子時,那大金鏈子突然金光一閃,竟是形成了一股難以抗拒的吸力,牢牢吸住了蕭鵬的手。
蕭鵬吃了一驚,正要下意識地抽手,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情急之下,直接運轉法力,試圖抵禦金鏈中傳出的暴戾之氣。
這股暴戾之氣仿佛來自天地初開的太古時代一般,充滿了混沌洪荒的氣息,且如長鯨吸水一般,開始吸食他的法力,讓他差點心神失守。
蕭鵬拚死抵抗,然而越是如此,越是加速了法力的外泄。他頓時生出一絲懊惱之意,怪自己見錢眼開,竟然出現這麼要命的疏漏,忘了這個聖物的危險程度了。
不過,他終究是個凝丹期修士,心性足夠堅韌,見狀便當機立斷,分出一縷法力,貫注於左手,以手刀斬斷了自己的右手!
做完這些,蕭鵬忍住劇痛,連點數穴,又服下數顆藥丸,立即止血止痛。
蕭瑟西風呼嘯不止,在鸞鳴山東側山穀的這片平地上,陷入了短暫的寧靜時刻。
蕭鵬忙於趺坐煉化藥力,暫時顧不上觀察遊離的情況,在他的潛意識裏,認為這廝受了自己兩大絕技的輪番折磨,不死也脫層皮了,加上丹田還被他封死了,此刻的狀態比自己隻差不好,完全沒必要擔心。
可他哪裏知道,剛剛那大金鏈子吸食了一波他的法力,全都反哺給了遊離!
此時遊離,其實的確如那蕭鵬所料,狀態奇差無比。雖然那龍尾所化的金鏈反哺了一部分法力給他,依舊不可能讓他立即有所好轉。
更何況,那些法力終究隻是外來物,若要完全化為己用,需要花費極大的精力來煉化。以遊離目前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做到。
話雖如此,這一股凝如油脂的磅礴法力,畢竟來自一位凝丹期修士,在遊離那狹窄的經脈中橫衝直撞時,引發的痛感卻意外地喚醒了他。
遊離忍著劇痛,感受了一下身體,發現以外傷為主,隻是失血過多和長時間忍耐疼痛導致的精疲力竭而已。
不過,由於丹田還被封印著,金鏈反哺而來的法力沒了去處,不僅擠滿了他的任督二脈,就連奇經八脈中的其他六脈都被灌得滿滿當當。
這麼粗暴的貫注方式,對其餘六脈產生了不小的損傷,不過這種傷勢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反而在其次了。
緩了片刻後,遊離終於有餘力感知外界的情形。在發現了蕭鵬在調息療傷後,他有些莫名其妙。金鏈發威時,他暈過去了,並不清楚蕭鵬受傷的經過,因此隻當是這廝施展那兩個秘術時受了反噬。
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後,遊離自然不敢坐以待斃,當即思索起對策來。
心字印一直在沉睡,並未被剛才的動靜驚醒,暫時是指望不上了。玉筆的秘密太多,在麵對蕭鵬這樣的凝丹期修士時,不宜輕易召出來應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