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德先前檢查過遊離的狀態,知道他暫時沒有性命危險,這才放心地收入獸囊中。這次再把他放出來,發現他已經醒了。
沒辦法,獸囊雖然模仿自人身小天地,內部空間宛若一個自成天地的小型生態係統,但畢竟不比外界的真實世界,裏麵十分逼仄壓抑,一般人都不太受得了,所以最終改名為“獸囊”,用於收納靈寵。
遊離微笑地看著方立德,輕輕道了聲謝。
“客氣啥。”方立德也笑了,“你沒事就好。這時候不要亂說話,好好將養。”
說罷,便召出自己的本命飛劍,劍身漲大,然後將遊離放了上去,自己則肉身飛行在一側,並且放出一個真炁護罩,帶著他向杏望村緩緩飛去。
“南木道長還在山穀,不去打個招呼嗎?”
“不了。剛剛方叔我因為那老小子又犯病,一怒之下差點出劍砍死他,恰巧被他那護犢子的師叔瞧見了,這時候再去,討到的就不止是沒趣了,十有八九還有一頓毒打。”
“哈哈……唉喲……”遊離忍不住笑出聲,牽動了傷勢,立即苦兮兮地叫起疼來。
方立德沒好氣道:“讓你看方叔的笑話,這下笑不起來了吧?”
“嘿嘿……”遊離休息了好一會兒,隨著梧桐果藥力的持續擴散,神識已經恢複了五六成,此時精神極好,便好奇問道,“方叔,您的本命飛劍,取名了嗎?”
“哦,名字自然是有的。”方立德笑道,“這把本命飛劍,名為‘芳卿’,乃是先帝禦賜的。當時我正在禦前稟報一些事情,先帝那日興致極好,領我去禦花園散心,看著滿園春色,恭喜我成功晉階凝丹期,便賜下了此名。”
遊離恍然,忽然想起一事,笑著道:
“我記得聖山縣道會司的客卿跛道人,本命法劍名為‘正身’,而他本人卻是個跛子,想來還真是挺神奇的。”
方立德一揮手,驅趕走飛行路線上的群鳥,笑言:
“給本命法兵取名,是一件大事。某種程度上說,名字代表了修士的修行之道,是一次賦予本命法兵以個性的過程。有些門派甚至認為,本命法兵的名字,甚至決定了修士的修行上限,大有講究。”
遊離大開眼界,頗為期待道:“那我得好好想想,該給自己的本命法兵取個什麼名字才好。”
方立德笑道:“其實取名一事,若非有外在的機緣,更多的還是要聽其自然,隨其本心即可。本命法兵就是一個修士最為忠實的夥伴,二者是相互成就的關係。經過幾十年幾百年的不間斷淬煉,甚至有機會使其產生獨立意識。”
遊離心中一動,不禁想到,自己的心字印也好,玉筆也好,不都已經擁有獨立的意識了嗎?而且,豈止是擁有獨立意識,心字印簡直是自我意識過剩了。
到這時,他又一次認識到自己這兩個本命法兵的特異之處,一個能幫助神魂修煉,一個能提升自己的氣運;一個來自師門賜予,一個則來自目前還不知道身份的親生父母,難道我他娘的真是個天選之子?
醒醒,你一定是在做夢,還是大雪課堂上的白日夢!
遊離胡思亂想著,再一次對這方世界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畢竟,以他“前世”的逢賭必輸的尿性,也隻有在夢中才能強行給自己轉運了。
二人繼續說著些閑話,不久便飛抵杏望村上空。在村口落地後,進入望京酒樓歇下不提。
卻說南木道人經此一役,心情愈發的茫然不定了。他先前出手阻攔方立德對蕭鵬下重手,完全是意識恍惚後的本能行為,根本不受大腦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