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功成這麼回答,態度就十分明確了,意味著他無論如何都要保下遊離。
這個情況,陽玄在事前已經推演到了,隻是當時心存僥幸,認為隻是對付一個小築基,斷不會觸發這樣的小概率事件,引起城隍爺的注意。然而,他千算萬算,卻完全沒算到這小子這麼能折騰,不但能從華英傑那個廢物眼皮子底下跑出來,居然還能請動火炁神君下界,以至於成功驚動了周功成。
這下可好,他們雖然有兩名金丹,對麵遊離在附身狀態下勉強能與南木道人鬥得不分上下,再加上一個修為高深莫測的城隍爺,勝算一下子就小了太多,保守估計不足三成。
周功成不比一般的金丹修士,他可是安西城最大的地主。整座城就相當於他的道場,加上他又掌握著護城大陣,真要鬥起來,他們就要承受這方小天地和護城大陣的雙重壓製,到時別說是斬殺遊離,就是自保都有些費力。
陽玄心思急轉,數息後,最終麵露退意,抱拳道:“既然如此,貧道便看在城隍爺的麵子上,暫且放這小鬼離去便是。不過,李知州仍然重傷未愈,按理他不能隨意出城,而且他在看押期間殺了法司參軍的公子,又破牢越獄,隻這兩樁就能治他重罪,還請周城隍做個見證。”
周功成並不接他話茬,隻是笑道:“老夫隻管保人,你們人間的其他事一概不管。”
南木急道:“餘老兒,你搞什麼鬼?都到這個份上了,怎麼還想著息事寧人?問過我了嗎?”
陽玄怒瞪他一眼,心神傳音道:“你還好意思怪我?要不是你胡亂出手,事情至於搞到現在這步田地嗎?我就奇了怪了,你個平時萬事不上心,隻管瘋瘋癲癲的主兒,怎麼比我還著急?怎麼?那小鬼招惹你了,還是另有其他隱情?”
南木冷哼道:“貧道古道熱腸,幫人就要幫到底,不行嗎?”
陽玄氣笑道:“你少糊弄我!當我是三歲小兒呢?”
正傳音間,陽玄眉頭一動,心生感應,旋即麵無表情道:“好了,此事我自有計較,你莫要多嘴了。接下來,我們還需要繼續在安西城內活動,周功成這個實際上的安西城城主,暫時還不能得罪。”
南木不明就裏,但他心裏認定了一點,那就是,一旦錯失這次良機,以後他想要針對真玄派,恐怕就很難了。所以,當陽玄堅持要撤時,他忍不住又要開噴。
不過,陽玄跟他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知道這貨一定不肯乖乖聽從指揮,當即一掐訣,收了眾人頭頂的玉陽芰荷葉,直接蓋到了南木的頭上,將他給拘押在其中。
隨後,他朝周功成抱拳,然後對遊離冷冷道:“方才的話你已經聽到了,好自為之!”
言畢,拂袖而去。
遊離和周功成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色厲內荏,不外如是了。
之後,遊離朝周功成恭恭敬敬地打了個稽首,感激道:“多謝城隍老爺出手相助,真是麻煩您了。”
周功成擺擺手,和藹可親道:“你一身功德氣運,這樣優質的結交對象,老夫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哩。但行好事,福運自來。”
“多謝城隍老爺提點。恭喜城隍老爺高升!”遊離笑嗬嗬道。
“喲,不小心給你看出來了,哈哈哈。”
“你這一身氣息,可比上次見到時高深多了。加上禮部的彭大人來了本城,我就推測,他應該在參加兩國和談的同時,順便帶來了朝廷關於安西路新任‘路城隍’的敕封文書了吧?”
“真聰明!”周功成由衷讚道,“難怪你師兄逢人就誇你。”